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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裕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起来。
前面几个汉子还在小声的调笑着,说的就是关于周满满,还有虞怀简的婚事。
“真没想到,虞怀简这个小子还真有本事,居然把我们这里最俏的一朵花都摘了。”
“周满满那个水灵样儿,我光是看看饭都能多吃一碗。要是我能讨着她做老婆,这辈子算是做梦也笑醒了。”
“谁说不是呢?有些人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跑去跟人家退亲,祸害了人家姑娘呢。”
那些人也看到虞怀简。
前面的那些话,是善意还是恶意,暂且不论。后面那一句肯定是故意说给孙裕听的。
孙裕一张脸变得狰狞。
他耳朵里嗡嗡嗡的,好像有一只蜜蜂在叫,有些不清醒了。
以前,说周满满不三不四,说她长得一副狐狸样儿,勾男人,说周满满配不上他的是这些人。
现在说他有眼无珠,害了人家姑娘的也是这一帮人。
孙裕一颗心,仿佛被人放在水里火里揉来揉去的难受。
他不想让人看穿自己的狼狈,冷着一张脸走过去,淡淡道:“虞怀简又不是什么好人,配不上满满。”
有人就冷嘲热讽道:“这个倒是未必吧。现在他在县剧团里面谋到了一份差事,虽说也不是多大的角儿,但是可比我们累死累活,在乡下种地要容易的多。说不定以后还能迁到城里去,活得可潇洒了。”
孙裕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显然是气得狠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此刻只觉得难堪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他只好低垂着脑袋,快速从那群人身边走过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以前虞怀简才是人人喊打的那一个。
不过他做什么都是错的,没有人会为他说话。
但孙裕这个时候突然反应过来,经过上一次的批斗之后,他已经沦到和虞怀简同样的境地。
而虞怀简则是不声不响,慢慢的走上了正途。
村子里的人对他好像也改观了不少,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他……竟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孙裕感觉天都黑了,心情蒙上了一层雾。
看到孙裕灰溜溜逃走的背影,那群人这才哄堂大笑,有着不假掩饰的嘲讽,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满满可以说是他们这一群人的梦中情人。
最漂亮的女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总是最惹人瞩目的。
以前周满满总是追着孙裕跑,眼睛里除了他之外,再装不下别的人。再加上他们两个人有婚姻,其他人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干看着。
好不容易,等周满满和孙裕退亲没什么关系了,他们没捡着漏,反倒是虞怀简不声不响的跟她定了亲。
这种酸溜溜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但不管他们心里怎么酸,这件事情最终还是定下来了。
因为顾念孩子年纪比较小,所以并没有着急着登记结婚,就只是定下了亲。
等孩子们年龄大一些,再举行婚礼。
两家人都能接受,就请了长辈过来,当做个见证。
只是,他们两家的长辈都已经没什么人了,手续倒也精简的很,交换了婚书,然后再稍微请人上门来吃顿饭,这些婚事就相当于过了所有人的眼,以后说出去也是有名有份的。
虞怀简做的是上门女婿,流水宴自然是在周满满的家中举行。
本来事情仓促,想要随便应付就行了的,有个仪式感就可以了事。
可是周萍并不想这么委屈自己的闺女,所以硬是办得热热闹闹的,办得比一般的定亲晏还要隆重的多。
这有一部分的功劳,是要归功于孙裕家。
时间匆忙,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准备,直接上孙裕家拿就是。
孙裕家还欠他们整整一头猪没还,鸡鸭鱼肉,也都上他家拿了。
孙桂菊一双眼睛通红着,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养了那么久的老母猪,好不容易养到了春节的时候要杀来吃,但就在这个关头,就被周萍给抬走了!
为的还是周满满的婚事!
这口气,孙桂菊怎么能咽得下去?!
今天早上,周萍过来拿猪的时候,孙桂菊已经不要脸了,坐在地上撒泼说她欺负人。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周萍骂了个狗血淋头,就躺在猪圈外头,不让他们把猪给拿走。
孙桂菊本来是十分好面的人,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意做出一件丢脸的事。
但是脸丢过一次之后,下限就会被无限的刷新。
她已经被批斗过一次,现在也就更加不要脸。
脸面是其次的,这头猪才是最实在的。
孙桂菊胡搅蛮缠,周萍也不是个吃素的。
当下就跟她对骂起来。
要说骂架,周萍完全是碾压的状态。
再加上这件事情孙桂菊一点也不占理,还有欠条在人家手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是认了。
周萍把母猪带走后,孙桂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本来是怕周满满拖累自己的儿子,所以才打算退亲的,但是谁能想到这亲是花了大代价退掉了,但是却并没有取得她意想当中的成果。儿子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变得比以前更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