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2 / 2)
跟自己的玻璃心一样惨烈,被踩得面目全非。
这么一想,就有点物伤其类的情绪。
等盛思夏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蹲下来,捡拾碎片,将它们捏在手心里,待会儿一起扔进垃圾桶。
傅亦琛结束通话,一走进来,看见盛思夏蹲在地上,仔细地收拾地上残局。
蹲一会儿,她累了,又改为盘腿坐着。
“不用你收拾,这是客房保洁的工作。”他走过去,伸手准备拉她起来。
盛思夏望着他,目光从他的脸,移到近在咫尺的那只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对他很不满。
“我知道。”她声音冷淡,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傅亦琛收回手,沉默片刻,他说,“你该不会是要捡来吃吧?”
她停下来,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我有那么不讲究?”
他轻笑一声,“连我家门口的花都不放过,你觉得呢?”
盛思夏不说话了。
她不认为,他们是可以轻松忆当年的那种关系,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豁达,也没兴趣努力扮作若无其事。
傅亦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提起,“我后来查过资料,那些花的学名是——”
“我早就知道了。”盛思夏冷静地打断。
尾音收得干脆利落,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傅亦琛曾经夸奖过,她仿佛天生具备一流的社交能力,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和任何人聊下去,那么她也可以随时结束话题。
反正盛思夏不在乎,在他面前是否礼貌。
更没礼貌的事也做过不少了。
洗澡的人还不出来,起码过去了二十分钟,仿佛要给他们留下充足时间,尽情尬聊。
好在,傅亦琛和她,谁都不是会腆着脸和人攀扯的类型,她兴致不高,他便坐在一旁看他的手机。
盛思夏的余光看见他点着屏幕,像在和谁发消息。
碎片捡得差不多,还剩一些碎的,留着给保洁阿姨收拾。
她站起来,将手里捏着的扔进垃圾桶里,拍拍手,有些油腻感。
浴室被占用,她有些焦灼,傅亦琛适时地递来一张湿巾。
“谢谢。”
擦干净手,她顺势坐在床上,被子搅在一团,仍在提醒着刚才的惨烈状况。
针对t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盛思夏不会解释,也不打算解释。
傅亦琛和t,相识于伊顿公学,两家有生意往来,关系紧密,绝对是彼此绝对信赖的好友。
基于这份了解,傅亦琛只要想一想就会知道,t是在跟他开玩笑。
面对面坐着,她有机会仔细打量傅亦琛。
还是那副眉眼,令人心生向往,数年过去,他的气质沉淀不少,那些属于少年的傲气和锐利多少收起一些,但压迫感无处不在。
他的父亲两年前去世,傅亦琛已全面接管家族集团,这座位于江边的豪华酒店,不过是他数多资产中的一部分。
坐在自家酒店的临江套间,视野绝佳,随意俯瞰无限风光,脚下踩着几何造型,手工编织的昂贵地毯。
盛思夏认识傅亦琛那时,他只有钱,靠家族的信托资金,足够保障一生富贵,现在,他还拥有令人生畏的权利,他眼中看到的世界,当然和她不同。
地位不等的两个人,是没有资格谈判的。
求爱,也是一种谈判。
当年她不懂这个道理,还以为他的拒绝,只是顾忌她的年龄。
其实答案很简单,傅亦琛早就告诉过盛思夏,他的人生法则,从来只是需要,与不需要。
看清这一点,或许有些残酷,却有一种卸下重负的轻松。
那时候是无知者无畏,现在,是无欲才无畏,对他无所求了,才能这样平静对坐。
内心波澜再起,她也不会扑到他身上。
“你和t一直有联系?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声音,打断她思绪。
“你又没问。”
“我有机会问吗?”
他目光紧紧锁住盛思夏。
她原本不打算回答,忽然想到什么,语气不自觉地刁难起来,“我听说过一个歪理——只要你想躲,世界上没有躲不了的人;同样,只要想找,也没有找不到的人,看来,要不然是我太会躲,要不,就是你根本不想找。”
盛思夏眼尾上挑,目光很有些挑衅,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在傅亦琛看来,就像一只慵懒又坏脾气的猫咪。
气氛紧张。
t洗澡完,他光着上身,大摇大摆晃出来,打断这一刻的静默。
他大声喊着,“傅,我饿了,带我们去吃饭!中餐!”
盛思夏觉得,给他一只碗,他就能无障碍扮演叼盆讨饭的大金毛。
不对,现在头发染黑了,更像德牧。
她忘了傅亦琛在旁,习惯性打趣他,“小伙子身材不错,吃完饭再脱,或许可以免单。”
”真的吗?”他眼神放亮。
不等盛思夏回答,傅亦琛伸手捞起床上的衣服,用力扔到t身上,“把衣服穿上!”
接着,他转而对盛思夏说,“这里你比我熟,交给你了。”
盛思夏怔住。
她刚找借口离开,酝酿好的话,又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