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坦白(1 / 2)
杨宝于是从泥潭中成长大的人物,因为他家庭情况贫困,所以他的性格脾气暴戾,又爱财如命。这些年,得益于姐姐杨宁珠,他得到了容常兴的扶植,这才慢慢起家,到现在也变成了个和暴发户差不多的人物。
但是他时时刻刻清醒的知道,他和容家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瘌蛤蟆和白天鹅,永远都不能相提并论。他心生羡慕,但又妒忌。
但是杨宝于不知道的是,在他心生妒忌的时候,容常兴轻而易举地把他当成枪来使唤。
他被家里的打扫阿姨请到了二楼,这里是他所没有踏足过的地方,脚下的地毯细腻而又柔软,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再抬起头来,周围的装修更偏中式风格,处处大气而又贵气。
书房的门留着一道缝儿,杨宝于正要推门而入,可又犹豫了会儿,生生地停在了门外,敲了三下门。
他不想要让这些富贵堆儿里生活着的人们瞧不起。
来给他开门的是容谨,他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握在门把手上,指骨分明仿佛是最上乘的工艺品,此时他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往旁边让了让,压低了声音道:“杨先生请进。”
室内温暖如阳春三月,杨宝于脱掉了外套,放在沙发靠背上。此时容常青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正坐在茶几前端着茶壶,慢悠悠地往茶杯里倾倒茶水。
“来了?”容常青没有抬头看他,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是的,不知道容先生和容总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杨宝于搓了搓手,脸上带着谄媚而又难看的笑容,眼尾处的皱纹好像是深深刻在上面一样,抚不平抹不掉。
“没什么大事”,容常青把一杯茶水推到他的面前,扯着唇角,“雅雅正在卧室里输液,疯癫的时候会念叨你的名字。”
“可能是想你了吧”,他睁着眼说着胡,认真说来容雅的意识都已经不大清晰,更遑论能记得住杨宝于的名字。
容常青盯着他看,果然看到杨宝于脸颊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他开始变得不自然,挠一挠头,有些尴尬地笑答道:“那个……容雅小姐现在病情如何了?”
“你好意思问吗?杨先生”,容常青站起了身来,将茶几上的牛皮纸袋狠狠地扔在他的脸上,用了十足的力道,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血珠子直往外冒,“我纵容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是我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面子上!”
“而你,你又是怎么报答容家的!”这么多年,从容常青开始工作一直到他退休在家里休养,他都没有在人前发过怒,容谨倚在门板上,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杨宝于跪在了地上。
“容……容先生,我当初不知道姐夫让我去接容雅小姐做什么!中了他的圈套!”年过中年的男人现在正哭的泣不成声,“您一定……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容常青蹲下|身来,看着他脸上的泪痕,浑浊的双眼冷漠至极,“那那些暴徒呢?不是你找来的?上个月你去了千海市,做什么去了?”
“还有,那一堆现在还闲置在工地里的废材,难道不是你弄来的?”他双目泛红,青筋暴突,咬着牙,好像下一秒血管就要爆破掉了一样。
杨宝于动了动嘴唇,忘记了要流泪,呆坐在地上。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停止了一样,没有怒吼也没有痛哭。容谨冷眼看着,置身于事外又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他迈开长腿,走到杨宝于的面前,“我可以给你一次补救赎罪的机会。”
他的形容狼狈不看,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放过高利贷闹出过人命的大哥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就连那暴戾的脾气都被磨平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好像看到了光,连忙抹了把脸,“容总,容总您说!我真的错了!我错了!”
这些话容谨根本就是不相信的。如果杨宝于真的意识到自己对容雅犯了不容宽恕的错误,又怎么可能答应容常兴购置一批劣质建材来糊弄他。
他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和我去一趟公安局,我们把这件事情捋清楚,留你一条命,下半生,好用来赎罪。”
果然,在生命面前,所有的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好好好!谢谢容总,谢谢容总!”杨宝于不停地磕着头,双眼中迸发光芒,好像垂死的人回光返照了一样。而容常青也已经起身,神色恢复如常。
“容总,如果您想要告成的话,当年那些施暴的人的联系方式我都有!”
“给你三天的时间,公安局门口见”,容谨的唇角依旧上扬着,“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