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2 / 2)
眉眼弯弯,眼睑还带着一滴未落下的泪滴。高珵没有再说什么,他望着弯了弯眼角的她,手却不知觉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就到了她还挂着一滴莹珠的眼睑处。
沈思宁瞧着距离自己又近了几步的高珵,目光中他的脸也看得更为清楚,眼睑处传来是他指尖依旧的微凉。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怔在了原处。
“我一向不喜女子哭泣。”高珵见有些发怔的沈思宁,旋即将手放了下来。
高珵曾经是说过,他不喜女子哭泣。
“也不许落泪。”
看着眼前的高珵,沈思宁恍惚间似又瞧见了幼时的他。
她尽量让自己缓了缓,才如平时一般,想起他今日来她院中,她才问道:“对了,高珵,今日你前来找我,是伯母有何事交待吗?”
高珵看了她一眼,“为何是母亲有事寻你?”
她与高珵素来没有太多的往来,平日里伯母会让他经常给自己送东西来,她原以为今日也是如此。
“边塞那边来消息了。”
因得“边塞”一词,沈思宁下意识地离高珵近了些,眼中的急切溢出眼眶,但又被她稍稍压抑着。她尽量让自己看得如往日平常模样一般。
“沈伯父暂时遇到些事情,想是不会按照原定计划归来,你这段时日,还是留在高府。”
高珵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给沈思宁递了过去。沈思宁见信上写着的字迹,她见过了太多次,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那信所寄之人,除了父亲,还能有谁。
沈思宁将信拆开,一一将字读完,她明白了父亲所描述的大致情况。
“高珵,多谢。”她随后将信折好放回信封之中,她转而想起了一事。
高珵上次落下的信,她还没有给他。
本来她是想让府中的丫鬟给他送去,但后面转念一想,信是比较重要的东西,若是不小心落在他人手中,许是不太好。
毕竟上次出了荷包一事,想来高府里有些未检查仔细的人进了来,所以才会将荷包这种东西到了府外之人的手中。
高府下人众多,总会有一两个失察。
“高珵,你等我一会儿。”
小桃被沈思宁唤去给春兰送东西去了,一时还没有回来,她现下只能自己去拿了。
过了片刻,沈思宁再次回到游廊时,她的手上已是多了一封信,“高珵,信你且拿好,可莫要再丢了。”
沈思宁将信给高珵递去,然而她没有见他收去,反而他只是望了她一眼,“这是做什么?”
“信难道不是你落下的?”
凤眸斜斜地瞥了她一眼,沈思宁听得他继续说道:“我向来不会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无论是信。”
不知是否是因为月光的原因,还是游廊上点燃的烛光闪耀,幽深的凤眸在沈思宁没有注意时,瞬时闪过一丝光去,他清朗的嗓音又说了一句:“还是其它的什么。”
沈思宁看着面前的高珵,她想了一想,记忆当中不曾见过他遗忘过什么。
她记起幼时,自己倒是常忘事,还常常被高珵抓住“小辫子”。而她却是一次都没有寻到他。当时,她自己还是做了挺多令人发笑的事情。
不过,倘若不是高珵的信,那又会是何人留下的?
沈思宁回想起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与所见之人,不知到底是何人会遗落下信来,让信到了她的手中。
那日她也未见过什么人,白日出了一趟门,晚上回来似乎就发现了信的存在。
她想起春兰所说,现下一想,信确实不一定是高珵所有。春兰并没有看见高珵将信掉落下来,只是后来在地面上发现了,又知她并无信,才猜测是高珵所留下。
地面上出现的,可并不能说明,信就不能从外面来。
此信出现的有些奇怪。
沈思宁低垂着眼睑,眸中视线也跟着落在了手指触碰之处。在瞥到不同一处,沈思宁不禁愣了片刻。
信上不知何时,空白之处竟多了一小块血迹。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日信上是无任何东西的,就连字迹都无。
“高珵,你有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事情?”沈思宁将信又细看了一次,上面的血迹并没有消失,十分清楚地显示在她的眼前。
浅浅的眉心蹙紧,高珵听得她又继续道:“信上血迹在昨日并没有出现,而今日却是显示了出来。”
她曾经听说过有一种书信,表面上是无字的,实则是有字的。只是需要特殊的药水,或者是火烤才能显示得出来。
然而今日所见,手中的信并没有做过任何处理,实在是奇怪得紧。
“昨日得来,确定并无痕迹?”高珵将信拿了过来,仔细瞧去。
“确定。”当时信上无字无图,她与春杏和小桃都觉着奇怪,但是知晓别人有自己用处,也不去深究好奇。
“信你是从何处而来?”
沈思宁回想起当日,在与高珵见面前,她是出去过的。
信既然不是高珵的,怕是有人故意将信藏给自己的。
然而,究竟是何人,会将一份信给她?
沈思宁不知道。
京城里,除了高府里的旧人,沈思宁不再认识其他人。她一时间想不清楚,信的来意是为何。
高珵将信封开了一个口子,“既然来者不明,何不将信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