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遐心见玉在他原本寂寞而乏味的生活中（2 / 2）
舒令嘉便将事情经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洛宵沉『吟』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其目前山上的情况十动『荡』，卢章不能完全压住场，心里面肯定也是颇多算计。众弟子即不心服他，也不能完全相信我，人心惶惶，照这样下去，早晚生『乱』。”
舒令嘉道：“卢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我怀疑他肯定和外人有所勾结，但又不像是魔族。难道……”
洛宵道：“难道什么？”
舒令嘉本来想说阎禹和纵无心的事，但话到嘴边还是停住了。
他倒不是信不洛宵，但这件事要是往深里说，还关系到景非桐，舒令嘉不能替他去随便和别人交心，下回还得跟景非桐商量一番说辞才好。
他顿了顿，说：“没什么，我是想，难道卢章也有登上掌门之位的想法？”
洛宵深深看了他一，笑了笑：“你说了。”
舒令嘉微『露』诧异之『色』。
洛宵却没有说下去，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忽道：“还记得咱两个小时候，也经常来这里玩。你活泼的很，每天光是追着你跑，都能累掉我半条命。”
舒令嘉虽不知道他怎么突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提到往事，还是让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悠远之『色』。
“是啊，以前都是你带着我到处转，我那时候不知道你身不好，只想着自己跑出去玩。但后来你为了护着我摔了一跤，我才开始陪你房里看书的，师尊都说，要不是大师兄那一摔，可能谁也别想把我抓进书房里面去。”
因为舒令嘉不喜欢被一群人围着『摸』『毛』，因此最初那段时间都是子濯带他。
但当时子濯门下也只有洛宵这么一个弟子，他经常前来请安，『性』格又温和沉静，逐渐的，舒令嘉也就跟洛宵亲热起来，趁子濯不的时候，总是喜欢让这位大师兄带着他跑来跑去。
洛宵身不好，平日里人也经常都是淡淡的，可唯独待舒令嘉十照料，事事细心周到。
而自，他原本寂寞而乏味的生活中，也多了这样一个小绒球，会他来的时候惊喜期待，叼着他的衣角把他往门外拽，也会他读书的时候静静趴手边，他病痛的时候将爪子搭他的额头上。
师兄弟两人几乎是相依相伴长大的，听舒令嘉这样说，洛宵不觉微笑起来。
他叹道：“真想回到那时候啊，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处理。如果可以不长大，该多好。”
舒令嘉道：“当初离开凌霄山的时候，是师兄相送。即便我不凌霄了，师兄每回要找我的时候，我也都。”
洛宵道：“我自是知道你的。”
他看着舒令嘉：“所以别人面前我韬光养晦，步步谋算，但是你，我没什么不敢说，也没有什么会隐瞒。令嘉，我觉得无论师尊以后会不会醒来，咱现该做的事，都是拥立一位新掌门。”
舒令嘉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住，没说话。
从感情上来说，他不能接受子濯有可能会难以醒来的事，也很难同意他的位置就这么快被人所取代。
洛宵看了他一，就知道舒令嘉想什么了，便道：“你知道师尊最怕的是什么吗？”
舒令嘉道：“怕他自己真有一日会亲手毁掉凌霄。”
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师尊最意的是凌霄派，最心痛的是凌霄派的裂。他一直想要凌霄新统一起来，恢复往日荣光。”
洛宵道：“所以他中了纵无心的劫，所谓劫，自是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不怎么能叫劫呢。”
舒令嘉缓缓抬起来看着他，道：“那么，他不当掌门，谁当掌门？”
洛宵良久地与他视，片刻之后，他缓缓说道：“我。”
当洛宵说出那个字的时候，不知怎地，舒令嘉竟觉得自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说道：“幸好。你要是虚头巴脑地我说，希望我来当，那我现转身就走了。”
洛宵微笑道：“我要是还不知道我舒侠的『性』格，就不配当你师兄了。我有抱负有野心，你也都知道，我自信自己有这份能力让凌霄派变好，也知道你无心与此，难道要想那些无聊的外人一样试探自己的师弟吗？”
舒令嘉道：“唉，你说的是，我确讨厌这种被困一个位置上的感觉，你却都很喜欢。但我也承认，权势如瘾。”
他认真地洛宵说：“所以一旦到手了，如果师尊再醒来，你还放得下吗？”
洛宵道：“令嘉，你错了，于我来说，最要的不是那个位置，也不是那份权势，而是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他将手举向半空中，着身侧的流云月光虚虚一握，低声说：“一直以来，人人都觉得我身不佳，难堪大任，从来不让我去尝试，便断言了我‘不行，做不到，无法胜任’，那我就偏要做出一番大事来，让他看看。只要做成了，这个位置有和没有，于我来说，就都全无意义了。”
他回头来，看着舒令嘉：“我的心情，就和你当初一意想要下山时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那时候我也没有劝你，殷宸那小子回来，还冲着我好一番跳脚。”
说到这里，两人都笑了笑。
舒令嘉叹道：“你说得，我也是知道你的。”
他犹豫了一会，说道：“我觉得不这样，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彻底将卢章一干人的真面目揭开，平息气宗内部的冲突，同时找出藏魔族背后的阴谋者。后……”
他下定决心：“后我愿意支持师兄暂代掌门，你来稳定局面，后续医治师尊的事情，就都由我负责，等到把他救醒，便是你自己去说服他，如？”
洛宵看了舒令嘉片刻，忽退后一步，向着他长长一揖到地。
舒令嘉连忙双手一起架住他的手臂，说道：“哎，你这是干什么！”
洛宵诚恳道：“令嘉，多谢你。幸亏还有你事事支持理解，只是你明明都已经离开了凌霄派，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又新沾染上是非了。”
舒令嘉见他还不肯起来，又劲托了他一把，说道：“师兄你别这样，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我可受不起！”
他把洛宵的衣服都拽皱了，好不容易才把他扶起来，说道：“我先前也跟师尊说，教养之恩永世难忘，只要凌霄派有难，我绝不会独善其身。更况虽离开了门派，咱之间的情是不会改变的。师兄莫要多说了，我会尽力帮你。”
洛宵拍了拍舒令嘉的肩膀，后把他拉进怀里，力地抱了一下，说道：“好兄弟，你也放心，我向你承诺的事也都一定会做到。”
舒令嘉点点头，两人开后，他说道：“那我这就先去联络殷宸，你自己山上小心，到时候见。”
“了。”洛宵沉『吟』道，“你跟碧落宫的景殿主关系很好吗？我看他你极为回护照顾。但此人身份十神秘复杂，也不知道是不是可靠……我从未见他别人这样上心。”
虽知道洛宵没有其他意思，舒令嘉还是感觉脸上微微一热，好天黑看不出来：“嗯，我之间确关系亲厚。景师兄他……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他很好。”
“好罢，既你都这样说了，那就是我想得太多。”
洛宵莞尔一笑，说道：“人一生之间能得三知己良友，是件极为幸运的事，不景殿主出身行走欧心宗，很多气宗的事不方便参与，你也多加注意，别被有人之人给挑拨了。”
舒令嘉道：“你放心，我有寸，他也有寸。”
他说完之后，抬头一看，只见东方已经隐隐发白，知道时候不早了，便道：“你快回去吧，走了。”
洛宵点了点头，送了舒令嘉几步，这才转身，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果自从卢章走后，那些烦扰他的人也都没再上门，没有人发现他曾经离开。
洛宵打开桌边的秘格，将里面的几张传讯符全部拿了出来，手中轻轻一捻，焚为灰烬。
跳跃的火光映着他的脸，也映亮了他唇角一抹凉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