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01(1 / 2)
隆冬的夜,数九寒天。
从衣帽间的落地窗前望出去,后花园的枯草坪上,覆了厚厚一层白霜。草坪小径上的雅致小灯亮着昏沉的冷光,藏在高大的常青树枝丫里,被风吹着时隐时现。
程珊珊将头埋在大衣柜里好一通翻找,地面上已然堆了一地的漂亮衣衫。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她的目光基本上都在好看的礼服裙上面流连。
凌薇来了好几个催行短信,见她丝毫没有理睬的意思,索性打了个电话过来。
“大小姐,婚礼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你出来了没?”
程珊珊用肩颈夹着手机,一只手还在地上翻找,捏着一条裙子,自暴自弃地想:就这件吧,穿的再好看也没用了。
“就出来了,着什么急,又不是我结婚,反正我家离场地也就10几分钟的路。”
凌薇被梗了一下,又小心翼翼道:“你……心情怎么样?”
程珊珊提不起说话的兴致,半开玩笑道:“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跑去抢新郎就是了。”
“你说什么呢?谁问你这个了,我是关心你,就我哥那个死人脸,有人争着要,我开心都来不及,你最好抢走,我烦死吴娇那朵小白莲了。”说起这个就来气,他哥眼睛也不瞎啊,放着珊珊这个大美人不爱,非要喜欢那个作精。
大概撒娇女人最好命吧。
“行啦,你也知道不可能,少说点,到时候又去你哥那告你的状,小心你的零花钱。”
提到自己的零花钱,凌薇顿时噤若寒蝉,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就和你随便说说,我哥他又不知道。”
凌薇挂之前又跟老妈子似的嘱咐了几句让她拾掇拾掇赶紧过来:“咱金市这一圈子里,这些天没啥新闻可都憋坏了,好不容易逮着这次,他们可都闲着等着看你笑话呢,你要是来晚些,到时候被全场注目,明日里出个什么样的头条八卦可都有可能,你自己看着办啊。”
程珊珊:“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出风头,那也太不够义气了,这种好事我铁定拉你一起啊。”
凌薇:“……”
“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把我当棒槌。”凌薇在一通嘤嘤嘤假哭里快速地挂了电话,就怕程珊珊这个大炸弹把她当发射目标。
被凌薇这么瞎搅和一顿,原先和这天气一样寒的心稍微回暖了一些,但还是禁不住的冷。
程珊珊最后还是选了一件今年开春才送来的自己还没穿过的高级定制礼服裙。
等身的镜子映照出身姿绰约的美人,淡粉色的轻纱礼服裙清透透明材质小圆领,微微缠绕着手工刺绣的复古花纹,美丽的天鹅颈下露出优秀的锁骨,收腰包臀,整条裙子设计成鱼尾的形状,从收紧优美的臀部线条在大腿根处渐次变大。裙摆微微一点垂在地上。
程珊珊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又拿了一个同样是一起定制的同色系小包包,右手腕戴了一串名贵的红宝石,夺目耀眼。
离婚礼还有40分钟的时间,程珊珊的妆在选衣服前就已经画好,此时只消坐着车直接去场地就行。
司机已经在楼下候着,她妈早已经收拾妥当在楼下等了她好一会,见她下来,穿着露肩小裙子就要冒冒失失往外走,连忙将她喊住。
程珊珊一回头,她妈李隽就兜头罩下来一件黑色厚实的羽绒大袄,加厚加长款。
程珊珊将衣服挂在自己的胳膊上,倒也没逞强地说不穿——开玩笑,外面现在可是零下的温度,从门口出去到车子上距离再短也是要走个俩分钟,这段时间里要是什么也不穿,非得冻出好歹来。
到大门口的时候,程珊珊将厚羽绒穿上了,简约的黑色,将她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李隽还顺手将衣服上连带的帽子给她戴上了。
只露出一张莹白动人的小脸来,姿容秀美,在黑色的映衬下,皮肤更加莹润诱人,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你,仿佛能勾魂。
李隽给她穿戴好,心里特别满意,等去了宴席,又能去那些个夫人小姐面前炫耀一番。
司机替他们将大门打开,程珊珊只觉得一股寒风顺着开启的门直冲面门而来,即使穿了一件厚羽绒,还是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走出大门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小雪,慢慢悠悠地从空中飘下来,落在半湿的石板路上,须臾便消失不见了。
程珊珊挽着李隽的胳膊,俩人顺着石板路,一路出了自家的花园,司机已经打开车门在路边等着了。
到了场地,离婚礼开始只剩下不到15分钟,站在门口的俩名侍者为他们打开了门。
里面灯光明亮,宴席布置的相当大气用心,宾客们原本谈笑晏晏,不知道是不是程珊珊他们进门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果真像凌薇说的那般,她一进门像自带了媒体的镁光灯一般,所有人停下交谈,宴席厅上寂静无声,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她。
饶是她们母女俩都是锦绣花团里待惯的,也被这仗势弄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程珊珊本就生的明艳动人,又穿着高定礼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浅粉色非常巧妙的将她原本有些透明的白皮肤衬出几分娇柔的粉色红晕来,这张扬的美和柔弱的温柔糅合在一起,虽淡化了她美艳中的侵略感却又露出些许娇媚惑人之感。
程珊珊是这个上流名门富贵圈里有名的大美人。
要不是圈里大家都知道是谁结婚,这外人一看,还以为举办的是她的订婚宴呢。
这原本应该是新娘的主场,虽然新娘未到,但这光芒仿佛都已经全部集中在了她身上。
婚礼即将开始,程珊珊母女被领到主桌那边落座,这时宴厅才重新热闹起来。
宴席虽开,那些好奇的,鄙夷的,看笑话的目光仍然会时不时地往她身上扫,带着诸多猜测和嫉妒,间或有几句讥讽的嘲笑夹杂其中再传到她耳朵里。
这位今日里穿成这样,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程珊珊充耳不闻,就当自己没有听到。人多口杂,她也没必要一个个的去计较去解释自己真的没有要抢婚的意思。好在她从小在各种灯光和各色窥伺赞誉里长大,间或低头和她妈耳语几句,也没觉得多不自然。没多久,音乐就换成了婚礼进行曲,宴厅里掌声雷动,新娘穿着曳地白色婚纱,一手拿着捧花,一手挽着她父亲的手,缓缓从红毯的一端往宴厅尽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