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竹笋腊肉（一）（2 / 2）

妇人吓了一跳，也发现一旁的蛇。

葱油饼喘着气，也乖乖蹲坐在原地。

孟初春一个箭步，迅速抓住蛇的七寸，立刻往远处一丢，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妇人惊魂未定。

孟初春道：“没事，这山里蛇多，你小心一些。”

妇人瞬间红了眼眶，眸子里噙着眼泪：“村里人都不搭理我，嫌我脏，你竟会关心我。”

孟初春就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见她哭了瞬间没了慌了手脚：“你别哭，要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出来。我是陆烟花的外孙女孟初春。”

听完她的话，妇人哭得更凶，凄厉的哭声吓得走兽四处逃散，许久之后，她才渐渐平静下来：“孟姑娘，我是方家大媳妇徐春华，日后我可以找你说说话吗？”

“可以啊！”孟初春一口应下，因着这徐春华看着实在可怜，浑身上下瘦骨嶙峋，唯独那肚子向外凸出，看着比一般的要大上许多。

徐春华低声道：“你难道不问我偷人的事吗？”

孟初春道：“我好奇，你不说也不会问。”

“你是个好人。”徐春华淡淡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男人的，不过他们不是野种，即便是死，我也要将他们生下来，好歹方家以后还有人。”

这话说得前后矛盾，孟初春听得云里雾里，徐春华却突然告辞，她望着离开越来越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天擦黑时，山腰间响起一声巨大的吼声：“初春，回家。”

孟初春忙握着一大把竹笋往山下赶，到家之时天彻底黑下来，三人简单收拾一番，点上油灯剥竹笋。

孟初春一片一片剥着壳，陆烟花嫌弃地看着她一眼，随后用手指顶端一半迅速往下卷，片刻就露出里面白嫩的竹笋。

“花姐，你厉害。”白末冬淡淡道，正当陆烟花微勾嘴角时，他继续说道，“要不就把所有的竹笋给剥了吧！”

陆烟花顺手拿了根最粗的竹笋，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臭小子，你最好不要惹老娘。”

孟初春想起一件事：“姥姥，那方家大媳妇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认识她？”陆烟花一脸正色道，“他家的事情十分复杂，你千万不要管。”

但孟初春向来不是个听话的主儿，她娇嗔道：“姥姥，天地之间您最美，快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陆烟花斜睨她一眼，随后开口说道：“方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方青山服兵役失踪，大媳妇徐春华守寡几年，忽然怀上孩子，被村子里人唾弃。老二方青田两和陆翠花在家中种田。”

孟初春满脸疑惑：“那方家二老为何不将徐春华赶出去？”

“哎，这就要说到老二家两口子，两人成亲多年一直没孩子，方家二老被逼无奈，只能留下徐春华肚子里的孩子，想着好歹有人给方家继承香火。”陆烟花唏嘘不已，“都是苦命人，那徐春华往日最是老实，想不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孟初春不信，她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正要说话之际，陆烟花却拿着竹笋起身。

“别问了，你是不是还欠我什么？”白末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孟初春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然后极其确定地说道：“没有。”

白末冬微眯双眼：“外甥女，那我来告诉你，今日我帮你扛梨，你是不是要帮我揉揉肩膀？”

“做梦。”孟初春起身往灶膛里添了一块干柴，望着火光想起徐春华的脸，心中愈发放不下，“姥姥，你说她是不是被逼的？”

陆烟花往热锅里倒油，放入切成细丝的竹笋条，夹了黄绿色的咸菜，这才回道：“哎，人各有命，即便是被逼的，但已经成了事实，你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不要再问，害得我都没心情炒菜了。”

孟初春闭上嘴，心中却再也放不下，事情虽已发生，但也要求个对错，她要帮徐春华。

许是白日累极，晚间用饭时只要竹箸碰触碗碟的声音，孟初春主动洗了碗，正要回屋时，恰好发现东屋还亮着灯，想着白末冬也是个小公子，今日为了自己吃了不少苦头，好歹也要去看一下。

刚推开门，她就见到一道白皙的后背，正要尖叫时却发现肩膀处有两道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