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红颜枯骨(1 / 2)
密密麻麻的枯骨,腐败得看不出人形,歪歪斜斜地站在屋中。可是她们的声音缥缈娇俏,让祁纵觉得若是她们拥有完好的血肉皮囊、此刻一定笑得风情万种,眼波妩媚又温柔。
祁纵头皮发麻,心中惊骇。毕竟是刚出师下山没几日的少年,他立刻摸索着拉住了卿笑寒的手,眼睛却还惊疑不定地盯着这帮白骨精:“走……走!”
他是下意识地护住身边人,但若是他注意的话,便会发现此时的卿笑寒其实并不害怕。别说害怕了,卿笑寒除了进来看见遍地尸骨的那一瞬皱了下眉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表情,不说无动于衷,至少司空见惯。
可他立刻反握住了祁纵:“哥哥,我好怕。”
祁纵本来还心惊肉跳,被他这一叫,立即正气凛然直冲头顶。他凝眉沉思了片刻,突然心念电转、手起刀落:“开门!”
强悍的刀风撞开房门,两人踏出门槛。肆虐的魔物面对他们张开深渊巨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可是就在门板轰然闭合的那一霎,黑雾狂潮烟消云散。
魔物消失了!
祁纵额角沁出薄薄的冷汗,他赌对了。幻术不可能凭空捏造,必定有规律可循,他觉得规律就藏在那面铜镜里。他第一次出房门时,从现实进入幻境,门槛就如同镜面,是真实与虚幻的界限。那当他从门外进到门里、却发现仍然是幻象时,只可能真假颠倒,镜面倒转,门里成了幻境、门外又变回了现实。
果不其然,此刻他们脚下的地板再次完好无损,铺着精美华贵的地毯。放眼看去也尽是画栋雕梁,打扫得一尘不染。
门里门外,一真一假。镜中镜外,一虚一实。
祁纵猜透了幻境的结构,却还不明白魔物制造幻境、让他们看到那样可怖荒凉的景象是为何。难道是在预兆此地的将来?
祁纵缓缓地出了口气,隔壁厢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姑娘盛装华服,急匆匆地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吓了一跳:“两位官人怎么寻到后院来了?这里是奴家们的住所,玩乐宴饮可都在前头呢。”
她说罢道了一声“失陪”,便要赶着下楼。祁纵不假思索地跟上:“姑娘打扰了,这地方以前受过火灾吗?死过人吗??重建过吗???”
“嗐,大好的日子,官人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
姑娘寒毛都竖了起来,怕是觉得他有毛病,走得愈发快了:“官人,看你面生,这后院不是游玩的。今夜还有万人空巷的乐事,奴家就先走了。”
“等、等一下!”祁纵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和女子交谈,只能涨红了脸拦住她:“抱抱抱抱歉,再问最后一句!楼上那间房是谁的?”他指向挂有铜镜的厢房,这姑娘抬眼看去,嫣然笑道:“自然是我们天上人间的花魁娘子,漱玉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