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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从前帝后大婚时,敬事房的教习嬷嬷,会提前带着书册去教导皇后,纳妃应也是循此例。可昨日她纳皇夫,从未有先例,是以,敬事房并没有教习嬷嬷来教她。
诶?不对,她们?该不会是拿那些书去教季昀了吧?
没来由的,萧瑶脸一黑,扭头朝后面的步辇望了一眼。
华盖随风舞动,遮住他清泠眉眼,萧瑶没看着,冷哼一声,不知道他那副身?子?,还干不干净。
慈宁宫里,薛太后遣退左右,独留方嬷嬷在内殿。
“问?过她身?边那俩小丫头了?可有成?事?”今日观萧瑶言行,薛太后心下已有猜测,却还是忍不住问?方嬷嬷。
方嬷嬷摇了摇头,将清早下的赌注奉给薛太后:“太后娘娘神?机妙算,敬事房的人也去瞧过了,没成?。”
知晓他二?人昨夜并未圆房,薛太后倒也不急,拿着一柄小花剪细细修着细颈花觚里插着的花枝。
“不急,待误会层层解开,自然水到?渠成?。”薛太后笑意融融,一脸欣慰,“昭昭和昀儿都是好孩子?,昀儿看昭昭的眼神?,骗不了人,跟当年励哥哥看哀家时,如出一辙。”
提起英年早逝的琞武帝萧励,两人俱是怅然。
此番纳皇夫,依的是立后的先例,罢朝三日。
虽不必早起上朝,批折子?却不敢有一日懈怠,想到?御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萧瑶撇了撇嘴。
“陛下留步。”季昀暗暗咬着后牙槽,轻唤出声。
稍后他定要把常轲要来好好问?问?,他书房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慈宁宫,还偏偏被送到?萧瑶手里,怎么看都像是故意为之。
闻言,萧瑶抱着锦盒,顿住脚步,侧过身?望他,眉心却不自觉蹙起:“本宫要批折子?,没工夫陪你,你不回坤羽宫去,跟着本宫做什么?”
难不成?,他一朝入宫当皇夫,就有了后妃的觉悟?可后妃们?争宠是因为僧多粥少,阖宫就他一位皇夫,他争个什么劲儿?
她话里带着淡淡斥责,季昀不以为意,眸光胶着在她手中的锦盒上,清泠的嗓音略微生硬:“陛下可否将锦盒赐给臣?”
锦盒?萧瑶讶然,秀美?的细眉微微挑了挑:“季昀,你未免太贪心了些。”
说完,顺手将锦盒抱得更?紧了些,仿若怕被人抢走饴糖的稚童:“母后明明给了你见面礼,你还想抢本宫的,休想!”
眼见她护得严实,明抢不合适,她又不肯给,向来没试过挟恩图报的季昀,打算豁出一回脸面,他上前一步道:“臣替陛下顶了污名,不求别?的,只求这一个恩典,陛下也不允么?”
甚少见他这般低声下气求人,萧瑶脑子?里莫名浮现出,他下一刻嘤嘤落泪的情形,把自个儿恶心地一哆嗦。
又怕他直接上手抢,萧瑶急急跑上两级玉阶,才转过身?来,平视他。
“季皇夫替本宫顶罪,为的是谁,你我心知肚明。”她意有所指。
观他面色发?白,萧瑶心下痛快不少,嗓音甜软,眉眼含笑,像只漂亮的小狐狸。
“你要挟恩图报,行,本宫向来恩怨分明。你名声有瑕,亲事无望,本宫纳你入宫,是不是也有恩于你?是以,你同本宫,应是恩怨相抵,互不相欠才对。”
季昀扶了扶额角,纵有千般心窍,面对她,却从来无计可施。
她弦外之音,他已听得明白,事关睿王,眼下并非辩解的时候。
“如此,臣谨记陛下恩德,往后陛下处理朝政,臣当亲为磨墨添香。”季昀福了福身?,抬脚便朝萧瑶走去。
待会儿他寻个机会,定不能叫她瞧见锦盒里的东西!
萧瑶脑中却是警钟大作,季昀同旁人可不同,宫婢们?不懂朝政,磨墨添香皆是目不斜视,可季昀替她磨墨,若说没私心,鬼都不信!
他就这般急不可耐?才入宫第二?日,便想近距离窥视朝政?
所以,他方才向她讨锦盒,实则是以退为进,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如此,你便跟着来吧。”当着众宫人的面,萧瑶没直接驳他,怕传到?母后耳中。
嘴上这般说,可萧瑶坐在御案后,并未急着批折子?。
令季昀站在案边磨墨,她自己则俯身?凑近锦盒搭扣摸索。
须臾,咔嚓,锦盒应声打开。
朱砂色墨汁在砚台中晕开,季昀耳尖一动,手上动作顿住,眼角余光盯着锦盒。
画卷露出的一瞬间,季昀指骨动了动,伸手便去抢。
作者有话要说:萧瑶:你这身子还干不干净?
季昀:陛下为何关心臣干不干净?
萧瑶:因为本宫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季昀:所以陛下想用臣?
萧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