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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他上了大二的时候,突然学校让她去一趟,她一直知道她家二球小打小闹还是有的,男孩子调皮一点也是正常,但是没有什么至于到请家长的地步,所以一度就认为他是失手伤了人家。结果等她到了那里的时候,他们的班主任就用一种相当委婉的口气告诉她,她的儿子有同性取向,并且向同宿舍的男生告白被拒,这事儿还闹的整个学校皆知。
班主任表示也并不是歧视同性恋,只是很多时候是环境影响所致,希望她对儿子的心理进行适当引导,如果实在无法调节,希望不要引带其他正常性取向的孩子,因为这事儿很多同班的家长有怨言。
毕竟同性相恋在大部分的家长群中都是不被接受甚至强烈排斥的。
孙淑琴听了这话脑子嗡的说不出话来,想立刻就去求证这个事情,可是当她看见二球短短一个星期没见就爆瘦的眼窝深陷,一脸的无助,顿时心疼占了上风,后见他时常沉默,她也就没忍心再问他。
那是她的儿子,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可是自己不能,他从小就懂得适可而止,但是却为了一个男生弄成这个模样,可见他是真心喜欢。
这个事情,他们之间仿佛成了共同的禁区,再也没有提过。
没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正常娶妻生子,孙女士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这样的思想更是根深蒂固,可是比思想更重要的是血脉亲情。
这些年,她一直暗中观察他,似乎并没有看见他对任何男人伤心与亲近,就是店里他较为器重的关名,也顶多是哥俩好的模样,还让人家好好赚钱买房子娶老婆,完全没有那种心思。
于是她又想起班主任的话,说不定就是环境导致的呢?年轻人不懂事,觉着新鲜,后来被伤心了,说不定还会喜欢女孩子呢?
彦青这会子自然没有心思去管孙女士怎么想,只是那些按耐不住的破碎记忆终于拼凑完整,一帧一帧的在他脑子里播放出来。
那时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一个和自己从初中就铁的哥们,又上了同一所高中和大学,无所不谈,好起来连每个月最后剩的钱都合起来用,可是却在听见他小心翼翼告诉他自己是一个同,并且喜欢上了另一个哥们之后,突然紧皱眉头来了一句:“真的假的,你别恶心我。”
彦青以为他会理解自己的,真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们一起上初中高中,连大学都报在了一起,为了争取在一个宿舍,还去跟班主任磨了一个月的嘴皮子。
所以他对这个兄弟真的比亲哥还放心,毫不犹豫的坦白道:“真的,不过你别告诉他,我觉着他也喜欢我,我想我们有机会在一起。”
“二球你别是疯了吧?人刑老大把你当哥们儿,你怎么能这么龌龊呢?”说完,他自己都觉着有些失控,这就立马解释道:“我不是骂你的意思,不是彦青你到底真的假的?”
彦青看着他的反应沉默了,从那一刻之后,他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他们之间日渐行远,再然后他鼓着勇气表白心中所属,而又被当着众人面狠狠嘲笑的时候,他依然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然后他换了寝室,而那位被他表白的人,则是空着床位,偶尔回来,整整两年,四个人的寝室,只有他和另外一个成天防着他和防流氓一样的男生。
所以整个大学的时间,除了开始两年,之后几乎是他的噩梦,起初他常常从那个梦魇中惊醒,无数个日夜想时光倒流,自己就是憋死也不会表露心声,可是时光不会倒流。
他几乎都忘记了这些人长什么样子,可是那种被当众羞辱的感觉,仍然无法忘记。
这个他活了这么多年都仍然找不到任何解决自己心中郁结的方法,他只好仓皇的将它们都埋起来。
说他是懦夫也好,胆小鬼也罢,反正天大地大,他活在这一方小土地,遇见的概率只有十几亿分之一。
可是偏偏,他就中了这十几亿分之一,于是还仍然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再次被翻了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继续逃避。
这件事情成功的再次让噩梦找上了门,一晚几次都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也成功失了眠。
睡不了觉,索性去后厨早点准备起来,这些天后厨人手明显不够,年底也难招人,只好都是他自己上。
一个人摘菜洗菜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等天差不多要亮了,也把中午要准备的素菜准备的差不多。
闲下来的他想把炉子升好,正好也靠着炉子再睡一会儿,却在坐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酒柜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