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2 / 2)
她也咳一声,不过,却是为了调整思路,“云种,你去正屋通传,记住要有礼貌。”“是!”
“我才不信呢!”云栽私下嘀咕着,自顾自地幻想,能常年出入这样美丽小院子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这时,云种却小跑着回到“十字”中心,“殿下,屋里也没人!”
“糟糕!”李靖梣暗道不好,“马上命人搜查院子。”
“是!”
官兵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宅子,里里外外搜寻一圈,竟然真的扑了个空。
“这怎么可能呢?咱们明明亲眼看着人进去的,小院前前后后又被封锁了,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皇太女脸色沉得吓人,不相信秦大官人和花魁娘子就这样双双人间蒸发。官兵在厨房灶台后面抓到一位布衣荆钗的老妇人,又在茅房里搜到了一个瘦得跟干柴似的,还跛了一只脚的中年男子,双双揪来见李靖梣。
“快说,秦大官人去哪儿了?还有那位空谷楼的花魁娘子?快把人交出来!不然的话……”暮小将军寒着一张脸,做出拔剑的姿势,威力十足地恐吓道。
那老妇人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地看着他们,嘴里呃呃有声,不停地朝他们摇头、摆手。而那跛脚男子杵在那儿,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像个被定住的木头人似的,好像是被吓掉魂儿了。
“不用吆喝了,他们一个聋一个哑,是不会回应你的!”暮小将军听着皇太女的话,收起刀来,仔细观察,那老婆子的确是个聋子,中年男子怎么威逼利诱都说不出话来,还真是个哑巴。
脸上不禁一片凌乱之色。
“这秦大官人防心也太重了,连下人都找这种说不出话,听不出音的。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这次被他溜了,再想抓他就更难了!”
云栽的话道出了眼下的困境。没错,秦大官人戒心这么重,这次一击不中,他必然会更加防范。
“可我实在想不通,他是从哪儿逃脱的呢?”云栽百思不得其解。
“这院子四面围墙,外面都有咱们的人守着,人不可能出的去,一定有暗道通往外面。”云种的猜测正是李靖梣目前正在思虑的,她静静地踱着步子,一边观察一边思索,哪里能够容得下一条暗道。
踱到书房,看到一个紫檀色的书案,案上摆着一个白色的细颈瓶,瓶子里插着几支鲜艳的桃枝。她心念一动,刚才并未在院子里看见桃树,问当地的官兵:“附近可有桃园?”
一个士兵回答,他家就在附近,这宅子后面隔着两三条街,确实有个桃花庄子。里面遍种果树,但常年大门禁锁,不知主人是谁。李靖梣眸光一敛,立马叫人带路过去。
“殿下是猜那暗道是通往桃花庄的?”云种边走边问。
“嗯,我在书房看到瓶子里的桃花是新鲜的,必然刚插上不久,院子里没有桃树,说明有人去过有桃花的地方剪了桃枝回来。大门没人出去过,去剪桃花只能走暗道。”
云种恍然大悟。随李靖梣迅速赶到桃花庄。庄子很大,周围竖起了白色的高墙,只有一扇棕色的大门可通人,但门上了铁锁,显然主人并不想把这满园的春|色开放给世人。
李靖梣留意到铁锁上面覆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寻思:“这门已经许久没被开启了,他们想进园裁剪桃枝,很有可能是走了暗道的。”
“这宅子的主人是谁?”随行的有康阳县的县丞,他战战兢兢地上前道:“回禀殿下,这宅子没有主人。”
“怎么会没有主人呢?”
“这宅子占地很大,原本是一块无主荒地。前任县太爷担心被人随便占用,就在周围树了一道围墙,里面种了些桃树。”
李靖梣冷漠地睥睨着他,若真是无主的荒地,何至于做得如此保密。她深知地方官府和富甲一方的商人相互勾结,私自买卖地产并对朝廷隐瞒的事是常有的。说不定这块地就被一些官员卖给某些野心勃勃的商人了。当下冷声命令:“把锁撬开!”
士兵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门打开,众人一起冲进去,在种满桃树、梨树、杏树、苹果树的庄子搜索起来。前前后后把庄子翻了个底朝天,每一株桃树、梨树都恨不得拔出根来瞧一瞧,是不是底下窝藏了人。
李靖梣冷声对那县丞道:“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庄子到底是谁的?如果被本宫查到你在说谎,定斩不饶!”
那县丞立马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哭求饶命。
“快说!”云种把剑指着他。
“我说,我说,这庄子是秦大官人的。他两年前买下这座私宅,并额外付了双倍的钱,让县太爷帮她保密。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请殿下饶命啊!”
李靖梣冷笑一声,眼神一瞥,手下便将其押了出去。
最终在庄子搜查了一圈,并没有查到秦大官人的任何蛛丝马迹,皇太女的脸色愈发难看。
“殿下,这里有一排脚印!”官兵将最新的发现禀报李靖梣,“一直翻到墙根不见了,墙上也有两串滑擦的湿泥印子!”
李靖梣咬牙,可恶,又被这狡猾的奸商给跑了!
李靖梣气得脸色发红,北方灾情刻不容缓,朝廷的催粮令越来越急,江南的局面又迟迟打不开,种种压力如巨石般堆积在心口,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和窒息。
云种红着脸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几乎要暴走的皇太女,这一趟也并非全无所获,起码抓住了秦大官人的老相好——花魁娘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