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差错(修)(2 / 2)
无数双眼睛诧异又复杂地转向了另一边的棕发少女,韩思盈一愣,乌黑杏眼茫然无措地微微瞠大。
“你们几个,”化学老师黑着脸,指了指她们几人沉声命令,“全部跟我过来!”
奥拉公学校门口——
黑发青年关闭通讯器,抬起手腕扫了眼时间,金眸罕见地一片漠然。
卡萝尔急匆匆冲到电子门边,站在里面对他招手:“诺亚,这里!思盈让我来接你!”
说着把身份识别码递给门卫,登记之后好做担保替他放行。
“卡萝尔小姐,下午好。”诺亚单手扶肩,朝她微微一鞠躬,“请问大小姐现在在哪里?”
“在医务室。走,我先带你过去!”
两人穿过教学楼,走近路赶到了校园深处的医务室。
时间刚过四点,大部分学生都在教室上课,整座学校气氛肃静,少有人来的校医院更是空荡沉寂。
诺亚推开医务室门,看见娇小的少女坐在窗户边,默默盯着脚尖出神。
明亮的午后阳光照亮她侧颜,映衬出微垂长睫下迷蒙湿润的黑眸。
看起来纤弱,纯净,而且异常可怜。
青年抬步径直走向她:“思盈小姐,让您久等了。”
他屈膝在她面前蹲下,精致的俊脸挂着温和的笑:“您还好吗?有哪里受伤吗?”
韩思盈骤然看见他,眨眨眼有些怔忪:“……诺亚?”
“嗯,我在。”他弯着眼直视她,轻哄似地诱她开口,“卡萝尔小姐已经在讯息里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了。您也沾到水痘溶液了吗?”
小少女咬唇,摇了摇头:“没沾到……但是卫玲感染很严重,现在还在治疗。老师说试管化验结果出来以前,不许我离开这里。”
刚才那场意外,韩思盈和瓦妮莎几人作为相关人员,在试管残留剂化验结果出来以前都不能洗清嫌疑。
学校于是要求她们全部暂时留在这里,并且之后要离开也必须联络监护人亲自来学校接。
诺亚听出她嗓音里蕴着的委屈,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请您放心,我会在这里陪伴您。任何问题都请交给我来处理。”
说着,他目光掠过她泛红的眼尾,修长的手忽然抬起,极其温柔地拭去她颊边一点水渍:“思盈小姐,是谁惹您哭泣了呢?”
棕发少女愣了愣,粉唇微张要说话。
“她没哭。思盈虽然看着弱小,但是从来不会因为被贱人欺负掉眼泪。人家坚强着呢。”
卡萝尔抽了两张纸巾,走过来先一步回答:“那是她头发没干滴下来的。刚才瓦妮莎用水泼她。”
说着把纸巾递一张给她,自己则拿着另一张要帮她擦头发。
诺亚抬手制止,从金发少女手里接过纸巾,执起韩思盈一缕长发揉擦:“泼?”
他语气十分平静,但听进人耳朵里,却诡异地体会出丝丝寒凉。
卡萝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感叹纳尔金的仿生科技连情绪都处理得如此逼真。
“刚才老师调查事情经过,思盈说水痘溶液易挥发,可以采集所有人头发化验附着分子浓度。瓦妮莎喷她是想混淆视听,耍无赖浇了所有人一头水。”
头发浸湿以后,上面即使还有残存的溶液分子也挥发了。瓦妮莎这么做看似是在确保调查的公正性,实际却也相当于毁灭了除去试管以外的另一样证据。
金发少女说着就来气,碧蓝的眼睛被怒火灼得发暗:“我本来也以为这件事只是意外,现在看瓦妮莎这个反应……肯定是她!她想陷害思盈!”
“瓦妮莎是谁?”
“思盈没跟你说过吗??学校里有一群人老是欺负她!一个卫玲一个海因茨还有就是瓦妮莎……”
卡萝尔像是在给家长告状的孩子,抓住机会一股脑将长期积攒的不满全部倾诉,说得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黑发青年安静地听,注视着眼前少女的纯金眼眸渐深。他冷白的俊脸少有地不带笑意,面无表情时,意外地让人感觉很冷酷。
韩思盈与他四目相对,黑眸清澈懵懂,抿唇冲他尴尬地笑。
诺亚垂眸:“很抱歉,大小姐……身为您的执事,却对您的处境一无所知。”
她从来不会对他说这些。仅有的一次哭泣倾诉,也是因为被污植袭击险些丧命,过于惊惧下的崩溃。
她似乎不懂求助,仿佛在她意识里,根本就没有依赖的概念。
也说明心底深处她不相信任何人。
诺亚松开她发梢,扔掉湿透的纸巾缓缓站起身,狭长眼眸重新掬起笑意:“感谢您告知我,卡萝尔小姐。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接下来请都交给我吧。”
卡萝尔和韩思盈都愣住,对他极快转变的态度感到奇怪。
韩思盈其实一直在纠结卫玲这件事的处理,从头到尾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因此猝不及防看见他笑眯眯盯着自己,猜不透他想法:“诺亚,没事的,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复杂……等化验结果出来我们再商量吧,老师不会冤枉我的。”
老师不会,但有人会。一次不能解决的隐患迟早会带来下一次伤害。
黑色西装的执事低头凝视她,嗓音清冽道:“思盈小姐,之前没有详细了解您的处境,让您独自忍耐了如此之久。作为执事,我深感失职。”
少女仰着脸瞧他,纤长的睫翼剪影投在眼下,铺开一扇沉静。
她其实不明白他为什么自责。
这些本来就不是他的义务,无论保护自己还是解决困难,都应该是她独自完成的事。
想着,她小脸微怔,欲言又止。
诺亚已经从她眼神读懂了她意思,轻笑出声。
“既然水痘溶液的事,您已经选择并且相信调查能给您公道,那么我也支持。”
他食指拨开她粘在额角的湿发,语气饶有兴味。
“但除此以外您所遭受的不公,既然法律无法消除,那么就请允许我自由发挥,让您见识下人性律法以外的处理方式。”
让您见识一下,变态是怎么收拾贱人的。
他含笑的金眸里,闪过一道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