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1 / 2)
房间静得落针可闻,葛菲跟个犯错的孩子似得被罚站墙角,耷拉着脑袋想,到底还要站多久,蒋放则坐在窗边的茶座嚼青稞糖看窗外的山。
被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看了去,真是越想越憋火。
但实际情况,葛菲啥也没看见。
“那个……”
蒋放凌冽的目光移过来。
吓得葛菲赶紧低头,小声说:“……再不走,要过晌午了。”
蒋放没动。
葛菲又说:“你拉的菜不会坏吗?”
“……”真是被她气糊涂了。
蒋放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去拿外套,走到门口,侧着头满身低气压,“赶紧收拾,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嘭的一声把门摔上。
葛菲撇嘴,学着他的口气,“赶紧收拾,我在楼下等你。呵呵,是我等你到现在好伐!”
门又霍得打开,吓得葛菲后背紧贴着墙壁,闭着眼求饶,“我不敢了蒋哥。”
“……”
蒋放走进去,拿了巴桑给他的青稞糖又往外走,经过她身边上下扫眼,“闹什么你!”
“额……”
门再次关上,葛菲窝火得直磨牙,回房间收拾好行李,再出来看到蒋放在门口等她。行李箱被他单手提走,葛菲跟在屁股后面像个小尾巴。
到大厅时,巴桑看到蒋放下来,接过他手里的箱子送人。俩人边走边聊:
“帮我带点东西给白玛。”
蒋放一直看着脚下的路,淡淡的应,“好。”
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是一些女孩子用的日用品,还有生活必需品。
蒋放接过袋子,搁在后座上,葛菲坐在副驾看两人在下面又聊几句,再上车时,蒋放脸阴沉沉的,葛菲在心里嘀咕,整天黑个脸给谁看,演包公呢?
从康搡庄园出发,沿途风景随手抓拍一处都是电脑桌面。湛蓝的天,洁白的云,还有披着绿意的草地和高山,牦牛在路边吃草,不顾通过的车辆直接越过公路去对面吃草。
葛菲近距离拍几张牦牛的照片,蒋放手臂搭在方向盘上等牦牛慢慢经过。
“看到头上戴装饰的,还有白牦牛不要随便照相。”
“收费吗?”
“你说呢?”
葛菲趁他不注意,翻个白眼。
她发现牦牛就在车边晃悠,也不怕人。
“它们不怕车?”
蒋放说:“它们不怕,我们怕。”
葛菲转头狐疑的问:“为什么?”
蒋放懒洋洋的说:“你撞死一头牦牛,当地的藏民不会跟你算一头牛的价钱,他会算大牛生小牛,小牛长大了还会生小牛,小牛又会生小牛,循环反复下来,你说一头牛得几万。”
噫……
葛菲盯着车前成群的牦牛,顿时有种人民币从眼前浩浩荡荡经过的错觉。
等牦牛全部走下路基,蒋放才启动车。
车窗开着,阳光温暖,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蒋放问:“没感觉不舒服吧?”
昨夜的情景历历在目,俩人都心有余悸。
葛菲说:“没事,现在没什么感觉。”
蒋放朝身后的座下一指,“那儿有一瓶氧气管,你要觉得不舒服赶紧用。”
“谢谢。”
他却从鼻腔哼出一声笑。
“……”笑什么笑!我愿意高反啊!
想怼几句,终究太怂放弃了。
快过新都桥界时,从后面驶来一辆军.车,车后坐着一群军.人,全副武装,带着钢盔,手里端着枪,军民一家亲,葛菲冲着车里的兵哥哥微笑挥手,兵哥哥看到她也跟着挥挥手。
蒋放瞥她眼,什么也没说。
军.车在路口分道扬镳,朝东拐了,蒋放的车沿着川西大环线继续走。
一过中午,太阳烈得很,副驾一侧迎着光,加之藏区的紫外线又强,葛菲从门下拿起防晒喷雾闭上眼猛喷一通,连手背和脖子都没放过,口罩戴好,把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继续看风景。
车里瞬间弥漫起一股香味,蒋放不太习惯,打开车窗。
“蒋哥,你吃吗?”
葛菲拿出一条阿尔卑斯糖,蒋放皱着眉说:“不吃。”
“……”不吃就不吃呗!
葛菲撕开包装含着特浓奶糖,甜味驱散了被他影响的坏心情,看着外面的风景也来了兴致,举起相机继续拍。
这一路,竟听她咔嚓咔嚓了,跟带旅游团一样。
蒋放曾经跑过这条线的拼车团,后来嫌麻烦就开始跑货运了。他见多了坐吉普车进藏的姑娘,美其名曰寻找心灵圣地,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能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添加一组值得炫耀的照片。
他不知道葛菲为什么来这支教,但显然她的目的跟那些美其名曰的伪文艺女青年差不多。
两点多,车驶过盘山路,山脚下出现一片城市,葛菲一眼就看到入城的高楼上立着的大牌子,‘虫草大酒店’,路边还有俩宣传牌分别写着‘欢迎您到理塘来’及‘虫草之乡’。
理塘县海拔4014米,沿街建设了不少楼房,大中午的街上人不多,车也不多,蒋放问她:“饿不饿?”
葛菲收了相机,“不饿。”
“不饿等我送点东西,咱们再找饭店吃口。”
葛菲满口答应,“行。”
车又往街里开出一段,到某个路口时一脚刹车缓缓停下。
蒋放拨通电话,那边响了三四声接起。
“蒋哥。”
手机外音不大,但街上静,车里也安静,还是能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