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沙场死生(1 / 2)
“现在立刻回军营。”秦既明当机立断,“杨寄柳你留在酒楼里,我让姜楼带了打手,这里应当安全。”
“小杜怎么办?”宋霁道。
“这么大的火救不了。”秦既明搂着他的腰一跃而下跳出窗口,踩着屋檐飞速往郊外军营掠去。
“那……”宋霁还要说什么,被秦既明一眼凶巴巴地瞪了回去,“这时候救什么人,到处乱哄哄的自己都难保!”
“我不是说这个,”宋霁踹了他一脚,“你这样抱着我回去被秦承平的人看见了,之前的戏不都白演了?”
秦既明一愣,“哦,这个啊,你瞧这阵仗,秦承平既然跟胡人私下勾结能做到这种程度,无论我演不演戏他都要大杀四方,那还不如把师父拴在身边好让我安心一些。”
宋霁抿了抿唇,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云端,攥紧了拳头。
杜乐章是他到这里来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让他们彼此相熟相知,他还欠杜乐章一顿饭,一趟出游,一句实话,可如今,一切都要成了妄言吗?
“除了这个,我现在担心秦承平已经把军营搅翻天了,我们得快些,”秦既明说着,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师父,抓紧了!”
宋霁合上眼,将视线从烧红的天际移开,任凭寒冬冷风卷着烧焦的烟味儿生疼地刮在脸上,带走了眼角的湿意。
秦承远躺在军医帐里睡得很熟,外头动得天翻地覆都不知道,直到有人掀开了帘子,一股焦味儿卷着血腥气窜进了他鼻尖,将他呛醒了。
秦承远什么都不怕,却对焦味儿有些犯怵,那夜虽然烧得畅快,却也让他着实疼了好些日子。
“军医呢?”来人武功不俗,脚步轻盈,形容却狼狈至极,一身的衣袍被烧得破破烂烂,脸上尽是焦灰,被汗水一糊,保管连亲妈都不认得。
“都出去了。”秦承远从塌上跳下来,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人侧了侧身子,把背上那一坨大概能称得上是人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下。
“四殿下,”来人拿干净些的衣摆内衬抹了抹脸,露出了一张熟面孔,“可否叫人来,这人重伤又呛了烟,再不治怕是没了命。”
秦承远站在原地没动作,“什么时候一个暗卫都能随意指使人了?”
蓝八被他呛了一句也懒得管,抿了抿唇转身找药箱去了,他跟着秦既明多年,简单的包扎止血还是会的,现下也没大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蓝八先简单地给人擦了擦脸,没找到什么烫伤,暂时松了口气,再去处理他胸口狰狞的剑伤,刚拿来了水和布巾要清洁伤口,一旁突然传来了“嗯”的一声,吓得他差点把水打翻了。
“四殿下,属下还尊称您一声四殿下,不指望您帮忙,也请您别捣乱好吗?”蓝八耐着性子跟他说。
秦承远上前两步,一把推开他,盯着半死不活的那人盯了半天,“杜乐章?”
“你们认得啊,”蓝八把他推开,“那就更别捣乱了。”
秦承远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向来傲气的他哪受得了暗卫这么推搡,气得差点掀翻水盆,瞪着床上只出气儿没进气儿的杜乐章想了想,还是跑到一边踹桌角出气去了。
蓝八叹了口气,不去管那没了皇子身份却还有皇子脾气的人。
说起来,他一开始如同往日一般跟蓝一在屋顶守着,两个人功夫好,听着听着觉得屋里不大对劲儿,蓝八便戳了戳蓝一,小声地问他,“咱主人备药了没啊?”
“这……”蓝一哑口无言,瞪他一眼,“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那我去买些回来,”蓝八摸着下巴道,“我听人说,第一次挺疼的,主人别好不容易坦诚一次,败在了这事儿上。”
蓝一没来得及拉他,蓝八就蹭蹭蹭跑得连影儿都不见了。
他在街上转悠着要买药,可惜杜乐章也没能给他指条明路,只能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沙城乱转,转着转着隐隐嗅到了一丝异样,便循着那异样跑去,摸到了西门的那间驿站。
里头人太多,他一个人自觉对付不了,便绕了个路从背面过去,远远地一望,便望见了一整个驿站的胡人,片刻便明白过来,这驿站是胡人的据点。
他当机立断想回去禀报给秦既明,多找些人来端了老窝,可临走之前,隐隐约约看见其中一人提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走进驿站,那人似乎还抽搐了两下,没死透,他仔细又一看,心道不妙。
这不是那个杜大夫么,还跟宋公子私交甚密,若他就这么回去,这杜乐章肯定活不了,蓝八一拍脑袋,也不管私自行动的责罚,横下了心掏出火折子,将驿站烧着了,趁着里面一群人不备将杜乐章带了出来。蓝八给杜乐章上药的时候还在想,估计闹了这么大动静,这次不是挨板子就能解决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