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对面不识(1 / 2)
熟悉的气息冲入鼻尖,宋霁睁开眼,对上秦既明一双黑沉的眸子,心无由地晃了晃,仿佛被人小心捧在手上,轻轻捏了捏。
他听到了暗卫的话,但却不知是真是假,这些日子秦既明再也没来看过他,让他心里突然没了底,不断地在心里猜疑着,他恨我吗?他真的不怪我吗?
他可是差点杀了人啊!这可不是几乎成了仇人?
有一瞬间,他以为这一切是昏昏沉沉的梦魇,但口中软热交缠的舌猛烈地碰撞着,握在他腰间的手有力而温暖,都告诉他所有都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现实中的。
突然,秦既明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退开了一段,留下鼻尖相触的距离,一双暗潮汹涌的眸子盯着他,嘴角紧紧绷着,一言不发。
宋霁突然有些慌乱起来,仿佛回到之前被他抬着下巴踢断肋骨的时候,那时也是这般沉默,沉默得可怕。
“师父,”秦既明开口,“你……”
宋霁撇开眼,抢在他之前打断,“我知道,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我没什么可辩解的,我……”
“我不是问这个,”秦既明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我是想说,你刚刚为什么不拒绝我吻你?”
“我……”宋霁懵了。
秦既明咧开嘴,乐得一把将他扑倒在地,用脑袋蹭他的胸口,活像只好久不见主人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的大狗。
“你起开,起开!”宋霁被他蹭的晕头转向。
秦既明动作一顿,抬起头,小心翼翼问,“师父,我碰到你伤口了?”
宋霁一把推开他,坐起身,脸上余温还未褪下,瞪了一眼还要扑过来的秦既明,“你坐好,我有话要问你。”
“早知道我就再装一阵子了,”秦既明瘪瘪嘴,“至少师父还不会反抗,我还能再蹭一阵子。”
“你——”宋霁被气得讲不出话,张着嘴半天,都忘了自己要问些什么。
“我和小白商量了,”秦既明敛容正色道,“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但希望我讲完之后,师父不要把我当什么怪物一样烧死。”
宋霁懵了,“怪物?”
“我和小白,在被师父杀死之后,就已经换了个人。”
秦既明一字一句地将穿越的往事说了,听得宋霁懵了许久,他想过许多兴许能让既明能原谅他的理由,却完全没想过还能移魂。
也难怪他们兄妹俩老蹦出些奇奇怪怪的话,竟然是因为这个。
“师父会觉得我们很可怕吗?”秦既明小心翼翼问。
宋霁回过神,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摇了摇头,“不会可怕,跟你们朝夕相处数十年,怎么也可怕不起来,但觉得很新奇。”
有件事他不说出口,却心里清楚,自己从始至终牵挂的,都是后来他收养的徒弟,跟他们先前是谁,毫无关系,更何况,他自己也经历了乱七八糟的回魂重生。
秦既明松了口气,回握住他的手,他生怕宋霁活在古代思想古板,知道这些会把他视为什么异端。
“还有,师父的刺杀的确一定程度上害了我和小白,我刚来这里,母妃便失了势,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活在担惊受怕之中,”秦既明又道,“但我们觉得,先后这件事不能全怪罪在师父身上,身不由己,设身处地地想,兴许我也会跟师父做出同样的选择。”
宋霁抿了抿唇,“你不觉得我是贪生怕死才叛国的?”
“那为何师父会来战场当军医?”秦既明笑了笑。
宋霁哑然,他当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刺杀了圣驾之后才侥幸逃脱监视,以一身病痛为代价,才终于摆脱噩梦般的日子。
“师父,”秦既明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粗糙的掌中摩挲着,“这些日子秦承平一直监视我,我孤身一人来军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打伤师父,这样秦承平才不会对你下手。”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军营?”宋霁皱眉,“明知军营是秦承平的天下,胡人虎视眈眈,压根就是龙潭虎穴,为什么不好好在京城呆着?”
“想见你。”秦既明道。
恳切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倾慕与思念,炽烈地几乎要将人灼伤,即使身处寒冬腊月,宋霁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冒着热气。
“师父不想吗?”秦既明在他耳边低语着,热气似有似无地搔挠过耳廓脸颊,让原本滚烫的皮肤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
他想啊,心意早就在行刑那天明白得一干二净,让他再也没有麻痹的机会,可是……
宋霁的身体颤抖起来,轻柔的吻覆盖在唇上,与此同时,腰间的衣带松了开来,外袍内袍松松垮垮地半挂不挂在肩头,露出一片大好春光。
秦既明脑袋一热,握着他颤抖的腰将人压在地上,伸手往衣襟里探去。
这时候,风声一动,快速闪过的人影带起一阵凉风,秦既明发热的大脑猛然冷了下来,但他停下不是因为一闪而过的人影,这间屋子很安全,外头守着蓝一和蓝八,做什么都可以,刚刚的人影也是蓝八的。
他停下只是因为冷风刮过,让他清醒了些,才发现身下人的颤抖从方才便未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