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40(1 / 2)
来者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乌发如瀑,腰悬一支镶金青玉笛,负着手、闲庭信步般悠悠而来。
身姿颀长气度湛然,举手投足优雅绝伦,自他的外表丝毫看不出年龄的痕迹——如果忽略了面貌中那种难以掩饰的凌厉邪异气质的话,倒真仿佛一位年轻公子般。
事实上就连这样通身的素色也不能掩盖他一分邪气,纵使凤眸含笑,唇角微翘,散漫之色溢于形表,那种令人看得骨子里都遍生凉意的可怖感也如影随形。
一个叫人看一眼、脑海中就疯狂闪警报的存在。
式微的谨慎更落在他对方的气度上!
全天下都说魔帝因盟主重伤以至于走火入魔,不得不闭关——按理说都到了那种地步,不至于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完全摆脱心魔的影响,可是自他身上不仅看不出他有丝毫气虚,而且毫无破绽而言。
式微所有探查对方的内息,在未触及到他身侧便已消失无踪,都像落入一潭深不见底的水渊,又像是在面对着一个难以想象的巍峨存在,这种感觉他并不意外,盟主是他至今无法攀登的山岳,能与其战至两败俱伤之人,又谈何来的简单。
毋庸置疑这是式微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在宣泄一种作为“美”的格调,就像他娘亲所拥有的绝色姿容般,拥有无视观者原本喜好的霸道可怖,想自家弟弟虽然继承了娘亲的容貌,将来的长相着实不可估量,但此刻小屁孩一个实在无魅力可言,确实难比这人一举一动流露出的无穷韵味与吸引力。
不过式微的审美本就与众不同,又打小对着娘亲那张脸,早已对此有了足够的免疫力,因此胸中连赞叹都少得可怜,满满的都是坦然与警惕。
对方可一点没有身为客人的不好意思,在式微起身迎接的当头,已经自顾自步入亭中,径直拣了个地方坐下,懒洋洋靠在栏杆上望回来,倒颇有几分反客为主的架势。
可以清晰窥见他神色间的某种趣味与雀跃,就仿佛找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物亟待探寻。
式微也不觉得生气,立在那儿慢条斯理拢了拢身上披的鹤氅。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互相打量过,彼此心中何感暂且不提,到底是原本意义上的“主人”先开了口。
“魔帝来访,天义盟有失远迎。”式微轻笑道,平和、温文尔雅,就像是对着贵客般谦逊敬重,“能逢阁下赏脸一会,倒是敝人之幸了。”
才刚至及冠之年的年轻人,纵然心性何等深沉内敛,浑身也洋溢着一种只有青春才有的生命力,那劲瘦的身姿映衬着风雨亭外越见葱郁的远山与原野,竟流露出一种新荣清发的美感。
百里渊眼睛扫过他的脸,微微上翘的凤眸洋溢出一种莫名的欢悦。
他的瞳眸其实如同墨色琉璃般清透无杂质,但正是澈亮,才叫哪怕最轻浅的情绪都直接浮于表面,人的情绪当然十分复杂,于是那些丰富的情绪就显得额外分明,浓郁得像是画中一层一层交叠的色彩,极具感染力,甚至厚重到会叫人本能地感到惊悸。
这个人语声悠悠,似笑非笑“封了南岭,又亲自守着出元藏的路,不就是打着见本座的主意么?”
本来就是事实,式微也没有被戳破心思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