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26(2 / 2)
她将摊子铺得那么大,面面俱到、事事详尽地安排下去,甚至对那些医者可以说是极尽培养的行为,更有几分是为了名。为了一个能叫天下宣扬的名。
是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这些法子藏着捏着。
正相反,她要以式微的脚疾为因由,以为子祈福将这些方法传遍天下,务必要达到能活多少人就有多少人颂扬她与式微的程度。
短时间内或许没办法看到多卓越的成效,但经年累月,这必然是一笔很可观的支持力量,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也可以说是造势的一个步骤。
江沧海并没有细问,也不知道这件事之后她竟会藏着这样的算计走一步看百步的能力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能具备的,就算是如江沧海这般睿智明白之人,面对不熟悉的领域,也无法多说什么。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好。”
既然做娘的信心满满,自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江沧海停顿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夫人在此地尚还觉得可否”
千叶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直觉得要讲到正事了,倒也是实话实说“不错。”
她微微笑道“妾身对于环境并无多少要求。”
并非是山谷底部那等贫瘠穷苦拉低了她对于环境的容忍度,而是真切地对于置身之地无所要求,雕栏画栋华服美饰她坦然接受,布衣荆钗粗茶淡饭她也安之若素。
江沧海凝神看那平和静谧的面容,美人如花隔云端,捉不着摸不透,但因着这笑当也有了几分似乎近在咫尺的真实感。
那一瞬的蠢蠢欲动,叫他控制不住想伸手去触摸那脸颊是否真实,但他果断按捺住这种冲动,只是略微恍惚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徐徐道“出谷多日,夫人对于西武林也无所问询不知夫人何意”
这才是他真正好奇之处。
以他的想法来看,她被困多年,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不可能不对自己的家族与故人不焦急心切,他甚至早已命人整理这些年来西武林的情报以备她问询,但看这多日来她一心扑在式微身上,竟无丝毫它顾的态度,这便叫他觉得有趣起来,倒像是对于自己的亲朋故人丝毫没有在意与留恋一般
这可能吗
或者,只能说那些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就如侠刀一般,是她注定要抛弃的过去,所以她不打算再回首
千叶抬起头,直直地望进对方的眼睛。
太过平和自然的氛围,丝毫没有暧昧可言,或许对于双方而言,皆是极其擅长克制情绪压抑冲动的人,喜怒不形于色,或者说,微笑看不出愉悦,颦蹙瞧不出纠结,无论什么表情都无法分辨有什么确切的情绪偏偏这还不是假面,只是对于一切都过分淡漠的心理。
“倘若盟主想知道缘由的话,妾便不得不自恨开始说起了。”
“盟主可知,寂寞会逼疯一个人的”她轻笑道,眼瞳中的幽泉在轻轻流淌的时候,更有一种叫人怦然心动的魅力,“抬头低头只有你自己,睁眼闭眼还是只有你自己,为人所弃,妾也并非无所触动,女人总是要磨光了恨,才会对一切大彻大悟。”
她容颜带笑,那是一种平静的、淡淡的,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经历般直白又无畏的腔调“要想不疯,妾身便忘记了很多东西很多记忆,很多情感。”
“这世上总有些东西,当你以为它不存在的时候,它就真的不存在了。”
对方愿不愿意信她也不知道,毕竟媚术对于他来说能起到的效果好像着实有些小,反正她已经把“失忆”的情况说出来了,也示了足够的弱,对方要怎么理解就凭他自己了。
“夫人的意思”
千叶的眼角眉梢都勾着莫名的笑“妾既身在天义盟,这便是妾身的家,除此以外的一切与妾身有何干系若哪日盟主对西武林有意,妾当是不惜为马前卒、掌中刃,为盟主绸缪一番。”
江沧海先是沉默,再是心中大叹。
确实是没什么好留恋的。
人间绝色,却落得何其仓皇半生。
未婚夫青梅竹马多年,未果,后又为魔帝觊觎,灰心,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随侠刀出走,被弃谷底七年,万念俱灰。
所有人皆负她,她不信任何人也是正常。
“夫人既愿嫁我,自是我之幸事。”他慢慢说道,“我当日说过,愿以天义盟为托,此言是真日后倘若夫人不负,当唯夫人之命是从。”
“至于成婚一事”他停顿一下,“夫人有何想法”
千叶为他前句话的分量之重安静了片刻,这货,是真的不恋权,还是说他对他自己有那般的信心,自认她不会逃出股掌
但无论如何,这种沉重的没来由的信任感,实在叫人说不出话来。
随后才意识到对方说的下一句话,成婚
嗯,这桩婚姻对天义盟的确有大利可图。
她微微思索,轻笑道“夫君的意思”
改变的称呼叫江沧海都是猛然间心神一怔,眸光遽沉。
对面女子神情柔缓,轻描淡写,从善如流,似乎道出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名词。
“自然是遍发请帖,广邀宾众。”
作者有话要说1013
啊,就是这么干脆。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感情务必是你来我往才好当然前提是自己利益不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