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锁妖塔（2 / 2）

她再抬头时，眼前已多了一个玄衣男子，他的指修长，想要拉她起来。少女盯着那一个看了许久，好奇心甚重。

“你不起吗？你起来之后，我的手依旧可以给你看。”

男子声音清冽如甘泉，她不再专注于那只漂亮的手，而是仰头，看向男子的容颜……

“这便是你们二人的相遇！”

白翼说此话时，竟不知心中是惆怅多些，还是恨意多些。

叶暄妍不语，而是专心地向幻境之中看去，后来的一段，竟和她上次看到的毫无差别。

她后来被一个看不到身形的人带走，一步三回头，极是不舍。

白翼解释道：“带走你的人是你的父亲。”

又是百年，少女踏足九重天的瑶池，并在此处偷走了一朵绽放得格外美丽的红莲。

他人不知的是，正是这朵红莲中的一瓣，能将人带到神尊设下的桃花幻境之中，她兴奋地将这朵花藏在体内，并再次去往了临沅所在的地方。

后来连续几百年，二人都会如此见一见，从最开始的闲聊到后来的情意浓重，是几百年，却又只是几日。

终有一日，她在现世之中望见了他。

那日师父敖霜为六界安危出征，要前去镇守东沙境。

她在一群人中望向了临沅，而他那时也正在寻着她。

也正是那日，他在她额上落下了一个吻。

时光倒转，便来到了那年大徒山上，她救了一只气息奄奄的小狐狸。

小狐狸皮毛亦皱成了一团，脏兮兮的，仔细瞅一瞅，倒是能看出来是只白狐狸。

叶暄妍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温泉里泡着，又准备了吃食，经过一番照顾，于某天夜间，他化作了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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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处，白翼开口问她：“你悔吗？如果不救我，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叶暄妍却已然看得明白，“我不救你，也自有人会救你，你注定死不了，后来的一切，也注定会如常发生。”

白翼：“是呀，我那时的伤其实根本不会致死，只是你，过分担忧罢了。”

叶暄妍却道：“白翼，如果重来一次，我会杀了你！”

白翼眸中的温情一点点消散，他不再言语，大概也是不想再为自己徒增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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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霜带着叶暄妍离开，而白翼却又在大徒山留了许久。

一只长相漂亮又会说话的白狐狸，无论如何也不会遭人厌烦，他便这样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埋葬”于大徒山。

直至一日夜间，他孤身一人前往了擎天塔，用一口利齿，咬了整整一个月，最终将塔壁破了一个小洞。

一代魔尊，因此临世。

再后来，六界齐力与魔尊相抗，魔气生生不息，六界彻底动乱。

神尊临沅出战，与魔尊亲身相抗，后因多年重伤未愈，终至两败俱伤……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一名少女向临沅奔去，二人相遇的那一瞬，似是经历了一生。

她搂他入怀，听得他轻轻地一声“闭眼”。

灵力入体，从此一身罪孽再难寻，可再睁眼，怀中的人却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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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的场景，便是叶暄妍关于神尊所剩不多的回忆，然回忆中除了愧疚，再无其他。

白翼对她道：“他死前为你化去了一身的因果，看来他对你，确实是情意深重！”

一句话，讽刺几分，惆怅几分，心酸又有几分，又有谁知？

叶暄妍不理会他，“再往后，便是我剑指血海之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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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白翼用了三成的法力，还原了当初血红的杀戮之海。

冥魔两界，恶魂无数，尽数归于此处。

那白衣不染纤尘的女子，如堕入深渊之中的一片羽毛，起初本是洁白，后来才知，这是一只食肉的鹰。

她心中一片空明，手下却是惨绝人寰的杀戮。

仿若在找寻着何物，她一路向那血海的彼岸杀去。

终是迷茫。

因为彼岸并无人在等着她……

后来，她便彻底杀红了眼，亡灵的嘶叫声在六界之中荡起回音，足足半日有余。

无人能阻止她，极强的剑气笼罩在她的周身，近者必死。

天界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挥完最后一剑。

那一年的血海，终成了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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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翼收回了眼前的景，“后来天帝和你父亲不得已将你带走，又用了极强的法力封住了你的这一段记忆，我不知屠戮血海之罪他们是如何为你消去的，总之后来的你，似是并未受其影响。”

叶暄妍却知，她并不是完全未受其影响。

她如今会怕冥界之气，大概便是因为那时血海之中，封印的不止是魔界亡灵。

她欠冥界的，终究要还。

白翼：“你还有什么想要看的吗？”

叶暄妍摇头。

白翼继续道：“所以你现在，还能心绪平静如水地待在他身边吗？”

白翼心知，叶暄妍的心绪极易起伏，他于心中，竟隐隐地渴望着她能再不受所控，来一场足以毁灭六界的杀戮。

到那时，他若是能与她并肩而战，到那时又会是何种景色？

叶暄妍笑着，风华绝代，望进了白翼的眸中。

她道：“我心绪如何，却都改变不了一件事。”

“那便是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