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2 / 2)
慕仪理亏,想反驳又不敢,负气地躺回床上,闷声不语。.
史夫人开好方子之后就由宫人领着出去了,内殿只余慕仪、太主及惠妃三人。
大长公主看了看慕仪,眉头蹙得更紧:“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我方才问了瑶环,你离宫前竟是被陛下软禁着的么?”
她这么一说,慕仪才想起这桩事来。对哦!她之前不是被软禁着嘛!这几天变故太多,她已经完全忘记了……
这么一想,心头就浮上疑惑,既然是被软禁着,那方才她出入长秋宫不该是这般畅通无阻的情况啊!究其原因,到底是姬骞把她带出宫之后安排在椒房殿监视的人就撤离了,还是父亲的人摆平了那些家伙?抑或是他们隐在暗处注意到了,只是因为得了某种命令而没有声张?
真是让人好生好奇啊!
大长公主看她只顾沉思没有回答,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道:“算了,这些事情你父亲知道就好了,我不想插手。你也折腾几天了,先好好休息吧。我回了。”
慕仪半躺在床上弯了弯身子:“阿母慢走。”
大长公主看向温惠妃:“娘娘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着。”
温惠妃知她意中所指,颔首应道:“诺。太主请放心。”
大长公主离去后,温惠妃看着慕仪:“两日前陛下将你带到温泉宫我就知道要出事,果不其然。这回真是闹得有够大的,还好你及时赶回来了,不然被万氏的人抓到把柄,事情就难办了。”
“我知道。”慕仪拍拍她的手,“这几日辛苦你了。安排得怎么样?”
温惠妃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一切妥当,现在只待陛下回宫。”
慕仪清楚惠妃的性子,她从来都是事无巨细、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现在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必是已有十全的把握。她心头一松,不由得轻吁口气。
温惠妃打量着她:“你们这次闹成这样,是因为那个人么?我大致知道了,当年那个男人,并没有死。他回来了。所以陛下那么生气,对不对?”
慕仪看着她:“你以为的是什么呢?我难忘旧情人,所以惹恼了自己的夫君,搞得他非杀他不可。对不对?”
温惠妃不语。她心里确然是这么猜测的。
看到她的反应,慕仪了然一笑:“不止你,恐怕连万黛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她这次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难道不是么?”
“他不是我的情人。从来都不是。”
温惠妃几分惊讶地看着她。
“当年的事情太过复杂,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一部分,并不清楚全部始末。就连我自己,也只是连猜带蒙知道七八分。剩下的部分,恐怕只有陛下清楚了。”
温惠妃静默。
“所以,先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抛开吧。当下还有更要紧的事等着我们去做。那才是一场硬仗。”慕仪唇畔带笑,眸中隐带锋芒。
温惠妃神色一凛,也微微笑起来:“筹备了这么久,我都快迫不及待了。”
大驾在两日后回朝,表面上“身体不适”、实际上“因为涉嫌谋害云婕妤之子并给戚淑容下毒而被软禁”的皇后温氏十分招摇地携六宫嫔御于宫门处恭迎圣驾。
远远的只见明黄的华盖招摇,数十辆华丽的宫车由远及近。打头的马车停住,鎏金盘龙的车门打开,皇帝身披明黄提暗色龙纹斗篷而出,淡淡地扫视了一圈跪了一地的众人,踩着马凳子慢慢下了马车,目标明确地朝前走去。
他的步伐很大,走动时风吹动他的斗篷,半扬到空中,露出里面玄色刺金线团云纹的袍摆。
他的身后是跪了一地的宫人和一辆又一辆华丽的马车,面前也是跪了一地的宫人和一乘又一乘气派的轿辇,而他就在这样热闹的场景下走到皇后身前,低头看着跪地行礼的她半晌,忽地伸手将她一把拽起,搂入怀中。
慕仪猝不及防,呆呆地被他有力的双臂钳制住,半分动弹不得。脸颊贴上他的胸膛,鼻间萦绕着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她略略挣扎一下就立刻惊觉周围有两百多人正怀着一颗诚挚的八卦之心跪在地上偷觑他们,立刻不敢再多动弹。
察觉到她温顺下来,姬骞一只手抚摸过她丝滑的长发,温柔道:“几日不见,朕十分想念你。阿仪。”
他的声音不算低,四下又是一片寂静,所以这句亲昵的私语便被风带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慕仪惊怒交加。他从未在公开场合这样唤过她的名字,事实上,自打成亲以后,他根本就很少唤她的名字。
如今突然来这么一出,她第一直觉就是这厮又要使什么阴招了!
正在咬牙切齿,忽然听到他在耳边低语:“别动,让我抱抱你。那天你吓坏我了。”
她的动作陡然僵住。
这种诚挚缠绵的语气,她真的很久很久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了。久到她都不记得,上一次听到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