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黎川艳惊四座2(1 / 2)
肉虫子一声须须后,立刻就蹦下地,吭哧吭哧跑到那位身前,咽着口水问:“有须须,你是谁?”
那位尊神面上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本座无尽荒原东篱君。”
这位东篱君可是个怪咖,本是各大主母入幕之宾,却只做榻前幕撩,从不下榻,也不思扩宗延族,只一人管那无尽荒原,并不受传承制约。今日在此饮宴,只是这几日恰巧就在盐母之侧,不坐首座也是嫌那台阶过高懒得抬脚。别的尊神都金冠华衣仪容威严,他却整日披头散发单袍裹身,放纵随性得很。他并非伏羲女娲之后,所以凌霄殿内也无位份,不列神坛,却受八方敬仰,诸天之上思慕他的男神女仙可不在少数。所以此君非彼君,东篱君就是他的名讳。
那虫儿可别也喜欢这位吧?
看东篱君对虫儿眼神宠溺,想必也是心悦得很。各大主母具都面色不善,一时间场内寂静无声。
蚩尤和黄麻二雀当场吓傻,这祖宗也太会来事儿了!
小虫儿哪会去管这些,他指着东篱君面前鲜果,一副垂涎已久的样子:“我想吃。”
众神一瞬间了然,这幼儿尚未开灵,哪儿会懂男欢女爱,只不过想吃鲜果又瞧不上别家没有须须,对着这个与他一样披头散发的,便以为那长垂髻发是虫子触须,自然会亲近许多。
这气氛才又回暖过来。
“随便吃。”东篱君将果盘推上,笑容间又温柔了几分。
阿九便毫不客气的端起来就走回担架,盘坐上去啃得欢欢喜喜。
黄麻二雀已经吓傻,僵在那里不敢动弹,蚩尤回望盐母却不知该问啥。
盐母朝他挥挥手,又对东篱君笑了起来,说道:“既然东篱先生与虫儿有缘,那不如留下为他启蒙开灵如何?”
东篱君也不推却,站起来朝盐母拱手一揖,便道:“那我便再叨扰盐主数日吧。”
气氛又热烈起来,一时间宾主尽欢。
蚩尤连忙领着黄麻二雀抬着阿九飞奔出去,生怕这祖宗又生事端。
听着东篱君要为大虫子启蒙,蚩尤便将阿九直接安顿到东篱君在九黎川的行管筑梦苑。大虫子吃饱喝足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睡得口水横流,黄麻二雀给他覆以薄被后才得以梳洗净颜,坐在苑外的台阶上晒太阳发愣。
这一遭让他二雀十分蒙圈,不知怎的也没人吩咐,莫名就成了阿九的随侍。他俩化了原身理着羽毛叹息,想起之前在五堰池所见所闻,既有欢喜又有心惊,一时生来一时亡,上下九天累断膀啊。
阿九从榻上起来时,已经晚霞密布,甩着胳膊在苑内溜达。这筑梦苑四处充拓着东篱君的放纵随性,到处杂草横生乱石交错,除了塌前平整,其他地方简直是无从落脚,但却也不妨碍桃李花香,满园诗意。阿九便踮着脚站在一棵树下,伸手去攀那花枝,可惜矮了一点儿不太够得着。
此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将那花枝拽下,也不采摘,却让阿九自己去弄。
不消回头,阿九也知道这手的主人便是东篱先生,可巨婴要装柔弱,他扯着花枝拧了半天也没拧下来,回头看着东篱君十分委屈的求助:“大须须。”
东篱君长眉一挑,摘下一朵来笑容微妙,说道:“你虽活了八千多年,但毕竟刚刚化形,叫声师傅我也是担得起的。”
“……”阿九心中一顿,立刻垂下头去,手上忘了控力,一收手竟然扯下好大一支来,震的花树一颤,落樱缤纷,撒了满头满脸小花瓣。
东篱君伸手拂了拂,揉了揉眼角,转身边走边说:“随我来。”
阿九心中有些忐忑,不觉间将那树花枝抗在肩膀上,垂着头跟在东篱君身后,甩着须发一路思量:这家伙能看出我活了八千年,肯定比我老得多。
东篱君身形伟岸,比阿九高出一个多头,阿九还没得他肩高,在他身后也确实算是小朋友。大虫子抬眼看那背影,背影肩宽臀窄,充满力量的身形在一路杂草乱石间如履平地,长发飘逸,那野草摇曳仿佛在自动回避,阿九直想到深不可测四字。
“老不休,坏卵!一来就戳人老底,真讨厌。”阿九撅着嘴用虫语啐了一句,冷不防传来句轻笑。“虫语我也是会的。”
他听得心中一惊脚下一滑,一头撞在东篱先生背上,被那坚实的脊背撞红了鼻梁,阿九扔了花枝捂着鼻子这会回就老实多了。
东篱君望着阿九,眸光温和,气息如浩瀚的海域,将他包裹,轻声问他:“可是疼了?”
阿九警惕的望着他,没有搭话,也不再用虫语骂他。东篱君又问:“可是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