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变(1 / 2)
司徒逸说罢,便对周闻晴道:“你打开看看。”
周闻晴依言将那些纸笺展开一看,竟都是制造图纸,成稿皆是弓箭,看着相似,却又各有不同。周闻晴是见识过司徒逸那张作为随身兵器的弓的威力的,此刻光是看着这些图纸,便能想象出它们的厉害。
司徒逸沉声对她道:“我父亲热衷箭术,毕生都在寻求改进弓箭的制造之法,颇有所得。我自记事起,便由父亲教导,研习此道,常年浸淫其中,如今在你手上的,便是我多年的心血。你别看这些弓箭并不起眼,实则却比我身上这张威力更甚,射程更远。或许也正是因此,招来了一股暗中势力的觊觎,一直对我穷追不舍。那日,我便是被一群黑衣人追杀,不得已才避入棠心谷。”
说到这里,他面色一变,又笑道:“不过,若不是他们,我也不能觅得佳人。”
周闻晴却比他正经许多,不理他这油腔滑调,只道:“你是想要我替你保管它们?”
司徒逸敛容,说:“不错,我出行在外,带着这些恐有不便,棠心谷地处深山,又有诸多精妙的机关为屏障,他们想来颇为忌惮,追我到棠心谷外后,竟都不敢擅闯。这数月以来,他们也没有来谷中找我们的麻烦,可见这里尚是安全的。”
他说罢,又放柔了声音,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些也只有放在你这里,我才能安心出门。”
周闻晴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贴身保管着,等你回来。”
司徒逸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她,便道:“万一你察觉棠心谷这里也不安全了,你便带着这些图纸,去往鸣州,寻一位我的朋友,他此刻便在鸣州驻防,只要有他在,谁人都不敢妄动,定能保你安全。到时,你再想办法联络我,我自会回鸣州寻你。”
周闻晴好奇道:“你这位朋友是什么人?如此厉害?”
司徒逸笑道:“他便是当今赵王。”
周闻晴闻言,睁大眼睛,道:“是当年在鸣州大败北楚的赵王?”
司徒逸颔首,笑道:“不错,就是他!那一年,他才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却敢带着一支不过百人的骑兵,奇袭北楚大营,立下不世之功,这才有了当年的鸣州大捷。”
“我与他也是在那一年的鸣州相识的。他贵为赵王,却胸襟坦荡,愿意折节下交,我们便成为了朋友,此后互相切磋,常有来往。你去寻他,有他庇护,必会无虞。”
周闻晴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出门便是。”
司徒逸拥她入怀,叹息般地道:“等着我,用不了两个月,我便会回来了。”
“好。”周闻晴轻声应了他。
第二日清晨,周闻晴送司徒逸到谷口,在金色的晨霭中目送他远去。
她的心底,半是短暂分离的忧伤,半是即将相守的甜蜜,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何心情。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一分别,便再无相见之日了。
****
自司徒逸走后,周闻晴发现周凝霜总是一个人出神,看起来闷闷不乐。周闻晴问了她几次,却都被她敷衍过去。
山中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月之期转眼便要到了。
周闻晴开始盼着司徒逸的归期。
这一日,周凝霜却跑来书斋找她,问了她一句话。
她说:“姐姐,你便是认定司徒逸了吗?”
她沉闷数日,如今好不容易愿意开口与人交谈,竟吐露出这样一句。周闻晴一时不防,面生红晕,不知该怎么答她。
周凝霜见了姐姐的模样,心里便已明白,喃喃说道:“姐姐,你的情爱有了着落,那我的呢,我的却该怎么办?”
周闻晴听了,顿时一惊,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之人?他是谁?”
周凝霜闻言,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言,转身便出去了。
周闻晴心里隐隐不安,期盼司徒逸回来的心情更甚以往了。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在这番没头没脑的谈话后,没过几日,周凝霜竟离家出走了。
她只给周闻晴留下了一封寥寥几个字的书信,说是出门散心。
周凝霜与周闻晴自小便被棠心谷谷主收养,长到如今,一日都不曾离谷,如今一朝出走,周闻晴自是焦急万分,想到她离开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又怕她不知何时结交了谷外的什么人,担心她是被人诱骗出了棠心谷。
她念及此,心焦不已,不肯再徒劳地在棠心谷等下去,便也留了一封书信,是给司徒逸的,信上言明周凝霜出走之事,自己是一定要出去寻她回来的,请他回谷后便等她几日,她不日便归。
写完书信,她又花了一番工夫,将谷中的机关尽数安置妥当,便匆匆出谷去了。
那一日,周凝霜那样问周闻晴,自然是有她的缘由。
当时,周闻晴问她心中的人是谁,却不知她的心上之人正是司徒逸。几个月前,周闻晴从山谷里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回来,说是江湖中一个什么门派的人,周凝霜原本只是好奇,便过来看一眼,却被那人醒后虚弱却温暖的一笑搅乱了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