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暮云（1 / 2）
凌风泽拉了一把云千，他也觉得这位小林提出的要求不合理之处实在是太多了：“你看这个要是不合适的话就直说，这个要不行，咱再找下一个。”
出乎他意料的是，云千爽快地答应了，“好，成交。”
“这你都能……”
“怎么不能？”反正他也不是想找特殊职业者进行特殊活动，这室友一样的关系正好对了他的胃口。
小林露出了职业般的有礼貌微笑，“云先生带合同来了么？这种关系维持多长时间？在关系存在期间我的工作范围是什么？诸如此类，还是提前说清楚为好。”
云千的笑容僵在嘴角，求助性地看了一眼凌风泽：这非法职业还要合同？
凌风泽闻弦歌而知雅意，充当了云千的发言人：“云先生对小林……先生很满意，不过现在已经晚了，不如明天约定一个时间，签下这份合同。林先生看如何？”
“我不急，按照云先生的方便来就好。这是我的名片，我的电话就是上面印着的。”小林很随和地说，他取出一张名片，想要递给云千。
云千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一闪，要避开小林，却在此时一抬头对上了小林的眼睛，小林的眼睛第一眼看上去澄澈纯净，但是当他看第二眼时，却觉得其中似乎隐藏着一种奇怪的光芒，这种光芒虽然极力被掩饰，不过还是略有炽烈，看得他有些心慌。
这种生意只谈今朝不谈明日，也不过问前岁往昔，云千记起了凌风泽的话，头微微一低，避开了小林的眼睛。心慌的感觉这才渐渐消失，他连忙敛容正色，明明他才是金主，为什么要在眼前人矮了一截？
“我就丑到让云先生不忍直视么？”小林轻笑一声，走进一步。云千隐隐能感觉小林的呼吸擦过他的脸，拂过刘海，温热的，痒痒的。
“那倒不是，只是想起你不是不喜欢与人接触么？”云千下意识问。
小林短促地笑了一声，颇为暧昧地说：“不过偶然做一次两次，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什么做一次两次啊，云千内心大乱，他在宁慎远面前还能游刃有余从容不迫，不知道面对这个人怎么就一下子缴械投降了。不管是在这个人的目光下还是言语中。
不过他还是尽力维持着外表的冷静，微微一笑，将手平摊开，重新抬眸看向眼前人，不过只看向眼前人眼睛以下的部位。只见一只修长的手伸出，名片正好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更显出了手指的纤长，还没等云千多看一眼，手指很快松开，名片落在云千掌心，迅速收了回去。
云千扫了一眼名片，念出了上面的名字：“林暮云。”
小林笑吟吟地看着云千：“云先生有何指点？”
云千忙不迭回答：“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名字很好听。”
“是么？”林暮云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弧度恰到好处，极为好看，“多谢云先生了。”
云千在林暮云的攻势下彻底一败涂地，含糊地应了一声，匆匆道了别，拉着凌风泽迅速下了楼。
“你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凌风泽半开玩笑说，“不过我看这小林八成是看上你了，你看他看你的眼神，都带光。”
“我倒是觉得，他看我像是在看一个金光闪闪的元宝。”云千悲观地说，“还是不要对这些人有什么指望了。”他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货色。
“你想要怎样的指望？”凌风泽毫不留情地问，“就你提那些条件，不就是找个全勤家政？现在干这行当的一个个莬丝花一样，有几个会扫地做饭擦玻璃的？”说着，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云千身上，颇有深意，“你想想你自己吧。”
凌风泽说的话好像……好像很有道理。
云千尴尬扶额，轻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不过这个人真的叫林暮云么？这个名字好像不是真名？”
“云哥你这话还算智商在线，干这行的基本都是假名，因为有不少大学生想要来快钱跑出来陪人，一般都不会用真名。”凌风泽慢悠悠地说，“不过你今天见的这位，在这里面真算是一股清流，这叫什么？卖身不卖艺？”
云千微微一笑，总算能借凌风泽的话转过来揶揄一下：“看来风泽对此事颇有心得。”
凌风泽红了脸：“你可别乱说，我才没做过。论心得的话，你不应该更多么？”
“好啦。”云千也不同凌风泽开玩笑了，“所以我们接下来去哪？对了，那个什么合同……你知道怎么弄么？”
“走形式而已。你以为这个合同真有什么法律意义啊。这些事就是你情我愿，一拍即合的事，随便写写就过去了。只要钱给到位，还怕什么？”凌风泽拍了拍云千肩膀，上了车，“我先把你行李送你家去，以后你家就要多出一个人了。”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209的窗帘轻轻掀起一条缝，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追随着两人的脚步，目光的焦点在云千身上。
就在这时电话陡然响起，眼睛的主人眉心一蹙，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小林总，老林总，资料发到您的邮箱中了。”
林暮云点了点头：“多谢你了。”
“小林总还有什么吩咐？”
“今天到我这来的人，名叫云千，据说和嘉乐集团总裁宁慎远有一段关系，你用最快的速度搜集他的资料，最好在明天九点之前就交给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听说云千这人不好对付，宁慎远在他手中吃了个大亏。小林总您确定……”小林总眯起了眼睛，折射出一道锐利的光，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变成了夜色一般的阴沉冷淡，就像他的声音：“你不要忘了，金丝雀永远只是一只金丝雀，就算装在金色的笼子里面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