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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蕴似乎是不饿，涮了肉之后，便一块一块的往颜舒碗里夹，颜舒来者不拒，吃得极为开心。萧言斜着眼，腮帮都要气破了。当事人无知无觉，但是这一切，都被陆文彦看在眼里了。他觉得好奇怪，为什么颜舒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喜欢她，这样的人，大概是永远都不会觉得寂寞的吧。

陆文彦想的入神，却不防耳畔“乓”地一声，桌面被人一掌拍下，晃了一下，他回过神来，却是颜舒吃得高兴，喊道：“小二，上酒。”

萧言和楚蕴都吓了一跳，同时拦她，“不成！”

喝酒容易误事，他们的酒量都不怎么样，喝多了就不好了。

“凭什么？今天谁也别拦我，我就要喝。”颜舒说着就立刻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吆喝起来，点小二不敢怠慢，立刻抱了坛花雕酒连同酒杯送了过去。

颜舒自己抱了酒坛，连喝了好几杯，惊得萧言立刻夺了酒坛，道：“你当这是水呢？少喝点！”再喝她就该醉了。

三杯酒下肚，颜舒正在缓劲头，听到萧言急怒的声音，不由得笑了出来，将酒杯一放，居然不似寻常酒鬼那样哭着闹着要喝酒，乖巧点头道：“好的。”

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已经准备好跟她僵持下去的萧言被弄得措手不及，愣了一下。

颜舒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去的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她烧着脸，如常的吃着饭菜，其他三人也只能闭口不言了。

吃完东西，萧言去结账，颜舒就吊在楚蕴的肩膀上，下了楼，走进风雪之中，见到他们有话要说，陆文彦即便是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只能跟在后面了。

萧言跟着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雪正在，颜舒酒意未散，正闹着要去摘路边横斜而出的梅花，只是花枝从墙边横斜而来，比较高，她跳了好几次，甚至摔了一下，也没摸着梅花枝半点。

“怎么回事？”萧言走过去，问陆文彦。

他认识颜舒的日子不算短，她虽然说常常风风火火的，但是行事并不荒唐，今夜先是莫名其妙要喝酒，现在又当街耍酒疯，不能不让他多思。

陆文彦摇摇头，道：“刚刚见他们有话要说，不敢跟近……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起跳了四五次，只踩了一地雪，颜舒气得情绪失控，一下子就坐到地上，委屈叫嚷了一声：“萧言！”

楚蕴正待去扶她，闻言生生愣住了——颜舒她在叫谁？萧言？！

颜舒今夜的举动，萧言和陆文彦虽然莫名其妙，但是楚蕴却明白，每每到了寒冷的季节，她便如飞倦了的鸟儿一样，总想找个温暖的巢穴安置自己。可是，家在十多年前就没了，所以她只能暂时放任情绪。但是从来，她闹的时候叫都是白宗贤，现在……

这么多年来，这种时候，她从未唤过他一次，而现在，她竟然在叫萧言！

楚蕴彻底的呆住了。

“来了来了，”见到如此状况，萧言哪里还稳得住啊，虽然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因由，他也抬腿就跑了过去，要将她扶起来，“你快起来，快！”

“我要那枝花，你给我摘……”颜舒顺势抱住他一只手臂，脸在他柔软的衣袍上蹭来蹭去的，指着被白雪覆盖了一半的红梅，语气软软的。

萧言被她弄得心底一片柔软，恨不得给她摘星星摘月亮的，何况只是一枝花。他将她扶起来，让她站好，一个起跳，微风乍起，白雪簌簌落下，开得正好的梅花，已经递到颜舒眼前了。

“喏，给你，高兴了吗？”他笑。

萧言的身手本就很好，又在疆场上历练了一年多，身法既飘逸矫捷又干净利落，看得颜舒有些发痴。她接下梅花，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

见她终于不再吵闹，萧言总算是松了口气，四处看了一眼后道：“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楚蕴好容易回过神来，将颜舒扶好，道：“如此，还请殿下先行。”

虽然想亲自将她送回去，但她身边已经有人，萧言也就不再坚持了，叮嘱了几句，就转身走进了风雪里。楚蕴扶着颜舒朝着另一边走去，只有陆文彦还留在原地。

他看了看一身黑色斗篷的萧言，又看了看小心扶着身边人的楚蕴，不由得一阵喟叹——颜舒，你可知，孑然一身是什么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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