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慕名利的小白脸表哥1(1 / 2)
顾鸣右手支额,身子歪斜着呈现出略放松的姿态,视线往前看。
浅紫、粉红、杏白。三道婀娜多姿的身段妖娆着,显出不同类型的美人风仪。她们同时娇娇怯怯,嗓音娇软地行礼,尾音玲珑得像黄莺出巢:“奴家见过顾公子。”
“公子安好~”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杏白冷艳卓绝,宛如清月。粉红娇媚无双,身材前凸后翘,娇软着嗓音,眼波流转对顾鸣。
浅紫魅惑含羞,正脉脉含情,潋滟着眼眸,暗送秋波。
上门送菜的美人儿,惯常还有个老鸨似的人拉皮条。
顾鸣这么一想,绿衣圆帽,小肚子格外突出,细眼睛塌鼻梁的中年男人恰到好处冒头,充当了拉皮条的角色。
顾玉德笑的眉不见眼,热切又关怀。就是鼻子里冒出来的气儿也都写着精明:“大侄子,你掏心掏肺为了沈家奔波,上下打点,包办所有。沈老爷子病重还叫你个年轻人撑起了沈家。要不是你,他们哪还有现在的好日子?”
“那些个没心没肺,从鼻孔里看人的王八。还骂你用心不良,图谋沈家家业。沈彩鸾是个没心肝的,信外人不信自己未婚夫。为了外人的嘴皮子跟你起龃龉,要我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咱们当家的男人,管岂能被儿女情长所困?”
“给他们点脸色瞧瞧,也叫他们知道。现如今不比从前了,你才是沈家的当家人。”
“沈彩鸾再金贵,还能金贵过公主去?”
顾玉德掏心掏肺,心疼溢于言表:“你在外行走,回到家里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和你二婶都不放心。你跟沈家大小姐没成亲,却总要有人伺候着的。”
顾玉德嘴皮子上功夫响当当,上下嘴皮子一碰,捧的人舒心极了。堂上散漫坐着的年轻公子玉簪束发,海蓝色宽袖长袍玉树临风,腰里玉带缀着浅金色纹底,墨色玉佩璎珞随着他动作摇晃了下。
耳朵里回荡尽是天花乱坠的彩虹屁吹捧。
青年似听见了,又恍惚没听见,只黑沉沉的眼望下头。
心里赞叹顾玉德的本事。脸皮厚比城墙,刀砍不破,水淹不得。
分明是顾家人鸠占鹊巢。龌龊心思被外人说破觉得脸热。干坏事还想得好名声,分明自己趁人之危,在沈老爷子昏迷时强夺家产,嘴里的话却比谁都漂亮,真真叫人不齿。
哦,他忘了,行为最不齿的该是自己刚占据的这身子——沈家表少爷,顾家长房长子顾鸣,沈家独女沈彩鸾的未婚夫兼表哥。
好人好的千篇一律,人渣各有各的趣味,灵魂各不相同的污秽。
顾鸣悠悠靠上太师椅,左手象征性抬高,温度适中的茶立刻被恭恭敬敬放到他手心。
上好的雨前龙井,嗅一嗅,鼻尖尽是茶香。他慢条斯理用茶盖拨弄着水中上下浮动的茶叶,徐徐品。
一举一动漫不经心,那股子懒散劲儿很是清闲。
顾玉德来之前,盘算打的啪啪响,三个美人花了一千多两。跟侄子换沈家南纬巷尽头的那家首饰铺子。
家时,精明似鬼的顾玉德跟夫人盘算来盘算去。早计算好侄子的底线,换他手里不上不下,又最能赚钱的中等铺子。拿出来也不会叫顾鸣觉得太心疼,毕竟,薅羊毛这种事儿得徐徐图之。
顾玉德进沈大门,被管家请进来时。信心满满,不需多思考,就知道铁定成。顾鸣是他亲侄子,什么德行顾玉德最清楚。
装模作样一把好手,表面比谁都端正,实际……一言难尽。就沈家那群傻子,占着好东西,还不如叫侄子占了去。好歹他们能跟着得些好处。
他说着说着,嘴里天花乱坠的奉承声越来越低。慢慢说着,积蓄在胸腔里雄心壮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点点松出气儿去。
咋回事儿?
侄子他从小看到大的,见惯了画似的脸。这会儿瞧着竟觉得陌生。
顾鸣边喝茶边用惯带的,含了三分笑的散漫瞅他,像在说——好戏啊,继续唱。唱好了,爷有赏钱给。
好整以暇的姿态,放松式的半眯起的眼,活脱脱看猴戏呢!
顾玉德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沉了脸,“墨止,你同二叔抱怨沈大小姐死板的不像个女人,浑然没翠竹楼姑娘们的娇软玲珑,二叔心疼你,这才费了心思,为你花了一千多两跟人牙子耗,费了大半月精挑细选出这三个好姑娘来。”
“送上门儿来你又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当二叔是为了自己?!”
——吱!
沈彩鸾扶着山河六面屏风。精美卓绝,浑然天成的彩绘图后,隐隐约约能看出模糊人影。
她红着眼眶,干净圆润的指甲抠进细软的木料里。指甲崩裂出小小的细缝,疼痛从指甲慢开。女子恍若未觉,泪珠子一串串往下落。那些疼痛都比不上此刻她的心凉。
分明,炎炎夏日,沈彩鸾好想穿着单衣,深处隆隆冬雪。
凉意从脚底呼呼往心里头刮,她细弱的肩膀颤抖着。耳朵嗡嗡嗡——世界都塌了。
“姐姐,”沈朝朝扶着堂姐,八九岁的小姑娘不懂堂姐天塌地陷般的痛楚,可她能从堂姐颤抖的肩膀和眼泪感知到痛苦和迷茫。
“姐姐。我们现在就出去,暴揍那负心的混账东西!”沈朝朝很后悔,她听娘讲顾家心怀不轨,大伯怕是叫人家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