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总督发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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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接下來说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在诸位重臣想來,河南局势糜烂至此,且熊文灿死于流贼之手,身为四面张网剿贼决策人的杨嗣昌必然难辞其咎,而按照当今圣上刻薄寡恩的性子,罢官夺职都是从轻发落了。
朱由检的确是将杨嗣昌的官罢了,而且在圣旨里给与了最严厉的申斥,但在最后竟然语气一转,令其重整旗鼓,戴罪立功。很多人对此都大不以为然,皇帝信任一个人便反复给予其机会,哪怕丧师失地也一再的原谅。若无缘信任之人,哪怕一丁点的过错也有可能因此而身首异处。单从朱由检执掌天下十二载,斩首巡抚以上官员十余位便可见一斑。
皇帝厚此薄彼也必然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即便他身为皇帝,大臣们不敢公然抗议,可这不忿的种子一经埋下,说不定哪一天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在所有大臣眼里,皇帝最信重的臣子有两位,其中一文一武,文官自然是杨嗣昌,而这武将正是刚刚被封为镇虏侯的李信。为了防备此人尾大不掉,范复粹费尽心力,甚至不惜与皇帝撕破脸也要夺了他的兵权。而今可好,变化总是突然而至,流贼声势陡然大盛,竟然连大运河都截断了。
于是范复粹又轻而易举的将夺下的兵权还给了李信,至于此后是福是祸,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即使往三卫军传旨的使者已经走了七八日,内阁中几位阁臣提及此事來还是一脸的惋惜之色。
“可惜啊,如果熊文灿但凡能挡住流贼多几日,大运河断不了,又何至于便宜了李信那竖子…”
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李侍问,摇着花白的头,反复的啰嗦着这一句话。
“事已至此,李相何必忧虑?山西距离南直隶隔着大河山川不知多少,哪一日能到都是未知之数啊…”
内阁大堂里眼下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侍问,另一个就是薛国观。薛国观这一日的心情便如陡然坠崖,而骤然又升了起來,大起大落不过于此,他一边面露微笑,一边与李侍问看似闲谈的虚应着。
不过,李侍问却从薛国观的闲谈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却有故作不知的接道:“薛相这话,老夫不甚明白。三卫军由京师西返,传值使者想來在紫荆关就可追上,而从紫荆关到大运河,再到南直隶又能用多少时间?半月足矣…”
薛国观却冷笑了一声:“李相所言不错,却有一个前提,使者一定会追上三卫军…”
李侍问心中一动,下意识便问了句:“难道是……”紧接着又恍然大悟的哈哈笑了起來,直到笑的须发颤抖,笑的干涸的老眼里甚至挤出了几滴浊泪。
……
李信眉头紧缩,徐州城就近在眼前,可却已经面目全非。入眼处满是残垣断壁,竟沒有一丝人气,空气中隐隐还回荡着焦糊与恶臭的气息。徐州城彻底被毁了,只怕此后几十年都难以恢复旧观了吧。
原來,前几日李信在砀山县之南活捉一名流贼奸细,从他的口中得知了流贼已经数路大军合攻凤阳,之所以做出了三路攻击砀山的姿态,为的就是吓住三卫军,将他们在短时间内限制在砀山这个弹丸之地。但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李信当机立断,决定出兵徐州,伺机阻止流贼合围凤阳府。
尽管在很多人看來,以三千人就敢贸然主动出击,这等行径几乎已经与疯子别无二致,但三卫军上下都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军令。这其中还包括了身为保境安民队队官的李双财。
至于砀山县流民,在三卫军驻扎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按照三卫朝阳堡的旧例,推举委员会,雇佣经理,由李信以官府的身份正式人名所雇佣的“经理”为砀山流民日常生活的临时长官,直到朝廷重新派來砀山县令为止。在临出兵的前一夜,李信写了一封长信给坐镇济宁州的张方严,详述了他对南直隶境内流民处置的方略,希望他以浙直总督的身份,务必为流民筹措赈济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