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好个鱼饵(2 / 2)
这一天凌安之更胆大包天了,直接带着翼王在河北战场前线飞马晃了一圈,等到河北驻军反应过来时,凌安之拉弓放了几只冷箭,已经带着许康轶跑远了。
简直吓了朝廷官军一跳,大家全不可思议,犹如晴天白日里见到传说中的龙王了似的,各个全出来看——
翼王啊,金光闪闪的许康轶,“兄弟们,好像真是四瞎子,你看还戴着水晶镜呢!”
“我天,他不是被严密保护起来了吗?据说在阵前出现的次数是有限的。”
“一箭射死他就毕其功于一役了!别让他跑了!”
“射死他赏金够花十辈子了!”
“说这些全没用,已经跑了。”
“那只能下次别让他跑了。”
除非情况特殊,其他时间许康轶绝少到前线来,他戴着水晶镜,晚上即使再亮基本看什么俱是模糊的轮廓,而白日里大家看他水晶镜在阳光下反光,实在是太容易辨认,到了前线便是活靶子,可能一箭一炮便被取了性命。
任是敌军的哪位将士,也抵御不了手刃或者重伤了造反的翼亲王功劳的诱惑,今天竟然活生生的在前线晃了一个大圈,旁边陪着的人还是凌安之,当即消息爆炸了一样在河北军中传开了。
用不了三天,萧承布故意让许康轶和凌安之来看城防,之后故意放跑了许康轶的传闻就会不胫而走,再传一个满天飞。
将许康轶、凌安之和随行的亲兵接回了前线军营,花折骑在马上忍不住笑道:“殿下,你和凌帅一起打马射箭,看起来还挺威风的。”
许康轶和花折前几天连夜琢磨出这么一个主意,觉得疑心生暗鬼,无论是萧承布还是凌安之,在和敌军力量旗鼓相当的时候,全不想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萧承布极有自知之明,他擅长守城,也能打山地战,可分碰上谁,若真打起来,估计自己不会是凌安之的对手,已经铁了心打定了主意,不做自己不擅长的事。
事实上最近这一两个月来,社稷军内部各种催凌安之出战的上书建议雪花也似,也不是全无道理:社稷军二十余万人屯兵山西,每日里人吃马喂费银子;且西北社稷军本就是造反,时间越长压力越大,嚷嚷西北军擅长在冬季作战,入夏之后气候变热对社稷军更加不利;加上河南战场愈渐吃重,武慈的攻城已经变本加厉,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被武慈和萧承布南北夹击了。
凌安之和许康轶、花折私下里商量:“王爷,社稷军的确能征善战,不过攻城本就需要几倍于敌军的力量,河北城防坚固,大炮黑硫药也炸不开口子,萧承布又固守不出,我们可以先耗他一阵,把他的主力引出来先打一打再说。”
许康轶想到多年前在北疆战场上的事,推了推水晶镜:“凌帅,我记得多年前在北疆的时候,丹尼斯琴勇力太过,你也是先避其锋芒了一阵子,后来还是我那个爹好大喜功,十几道战书的催你出战,你才铤而走险。”
——许康轶本来就对父皇不亲近,皇兄死后景阳帝放任不查,他心里对父皇的那点尊敬依赖直接扔沟里飘走了。
花折当时也在北疆,也幸亏是他在,要不然凌安之可能杀了丹尼斯琴的次日清晨猝死在房中,他捻着茶叶投入杯中,看茶叶起起伏伏:“当时番俄国内并无银钱供长久战,本来熬一阵子便可以番俄自然退兵,先帝哪里是催战,和催命也差不多。”
许康轶脑海中灵光一现,腰梁挺直了些:“凌兄,我们可以下一个好鱼饵,看能不能把他引出来,或者想办法让许康乾催他出来。”
凌安之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让许康轶打仗这个事,端着茶杯理所当然的拿话堵他:“我已经在城下晃了无数次,如此叫阵也未见萧承布把主力派出来,没什么鱼饵了;王爷您就死了再去当鱼饵的这条心吧。”
许康轶面色一凛:“社稷军行至中原如履薄冰,如果是时机不对,当然继续对峙,可如今谣言和战事俱在风口浪尖上,时机应该错不了,我怎可以退缩不前?凌帅,你带我先去溜他们一下,给谣言再填点火。”
凌安之断然拒绝:“王爷,不可行如此险事,两军阵前刀枪火炮,万一有失…”
以凌安之对二阴毒许康乾的了解,他应该无法容忍许康轶亲自出战的萧承布还闭门不出的行为,不过万一根红苗正的翼王有失,那西北社稷军便一切都结束了。
还没等凌安之说话,许康轶已经站起来了,从从容容的给自己下了一道军令:“明日早晨,翼王许康轶带侍卫和亲兵去探哨河北敌军城防,大帅如果不陪同,便由宇文将军陪我去吧。”
“…”
所以就有了许康轶和凌安之在河北边界晃了一圈的事。
这回终于不用凌安之引诱和许康乾催战了,没过三天,等到许康轶再次打马到了两军阵前,萧承布抵抗不住诱惑出来了——
要知道,翼王举起反帜以来,还没有大楚的军官在前线看到过他,这如果要是一炮一箭杀死了轻车简从的翼王,比杀死凌安之的功劳还大。
何况凌安之驰骋沙场多年,被玩死并不容易,可许康轶一个半瞎眼的皇子,这么多年也是除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出战过几次,被玩死貌似容易多了。
够躺在功劳簿上吃一辈子的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