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无名无分(2 / 2)
凌安之见众人全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装糊涂地问余老爷道:“余叔叔,你刚才说裴星元是你们家娇客,娇客是什么意思?”余家二爷觉得凌安之还是太年轻,生活经验稍微丰富一点的这猜也应该猜得到是什么意思:“凌大帅是西北人有所不知,娇客是我们太原的本地方言,叫女婿为娇客。”
凌安之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向余老爷方向弓腰抱拳道:“余叔叔,这么说卑职也是娇客啊?您和岳母当年在黄门关钦点的,您忘了不成?”
余老爷老脸一红,以为凌安之说的是数年前陪着余情她娘吃饭的事,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当众拿出来开玩笑,看来这个凌安之果然是浪荡不羁的,和他们家温文雅量的裴星元简直是天地云泥的差别。
他讪讪然地道:“凌帅真会开玩笑,当年安慰了亡妻,确实要谢谢你,众位里边请,酒席已经备下。”
吃完了这顿饭,凌安之发现他在余家的待遇和娇客裴星元还是很有差别的——
吃饭的时候余情亲生父亲和二叔亲自给裴星元夹了几次菜自不必说。
眼神碰到,每次全是心照不宣的样子,可能席间有外人田长峰和宇文庭等,要不有可能直接开始催婚。
裴星元娇客待遇,安排的单独院落直接便在余情院子的右手侧,估计是为了方便他们暗送秋波。
他作为西北社稷军的统帅,直接安排在了翼王许康轶的跨院里,估计是为了方便他处理军务。
裴星元席间礼数周全,谈笑风生的装糊涂,任由余家两位老爷星元长,星元短的嘘寒问暖,一副亲属关系。
凌安之席间五味杂陈,果然他命里就不受长辈待见,余家二位老爷对他是敬佩恭敬,无事献殷勤,一副同事关系。
余情的亲爹把筷子伸向清蒸武昌鱼,偷偷的夹了几筷子送到挨着他坐的裴星元的碗里,小声心疼道:“星元啊,听说你打潼关的时候冒充凌安之在关内进攻,受了重伤,来吃点补补。”
凌安之耳力极强,估计余老爷是看他在席间没好意思直说,省略的话是:他是活靶子,你冒充他做什么啊,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得想想情儿啊,以后不能如此涉险了。
凌安之似笑非笑的一张脸,望了一眼余情,余情粉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咬咬嘴唇想马上解释,可抬头一看,正好碰上花折提着筷子嘴角带笑幸灾乐祸的一张脸,再一转头,见在座各位全一副等着看哈哈笑的样子,又把话憋了回去,这一顿饭吃的如坐针毡。
许康轶知道舅舅家孩子太少,余情打小被给予厚望,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会被管,什么事不和父辈们说已经习惯了。他作为余情的哥哥,席间良心发现,斟酌了半天想要灵活的给舅舅们解释一下。
结果两位舅舅先说话了:“康轶,你也老大不小了,总像这样形单影只的算怎么回事?我知道你可能是没碰到心仪的姑娘,这次我们老哥俩商量好了,先给你安排了两个漂亮细心的,先随军侍奉你,到时候生个一儿半女给个妾的名分就行了,也不影响你将来明媒正娶、封后立妃。”
——直接把许康轶整没词了。
许康轶眼角余光扫到了花折,见花折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没变,不过眉眼间的笑意瞬间凝固了,眼帘一垂,开始低头吃饭。
元捷也看了眼花折,见花折闷头吃饭不抬头了;又见主子稍微有些尴尬,坏坏的祸水东引道:
“余老爷,我们王爷多忙啊,三军打仗和四处的政务,忙的吃饭全要见缝插针,弄个女人又要安置又要宠幸,哪里来的时间和精力?军中的光棍多着呢,你看凌元帅,不也这么多年形影相吊吗?”
余老爷以前对凌安之也不太了解,在黄门关见过当年的少年将军一次之后,再有各方面的消息就留心听着了;而今凌安之领兵打仗的成败和许康轶的身家性命和余家的前途命运休戚相关,他更不可能不关注。
战事上震惊朝野的才华不用说了,可这私事上,满耳朵灌的俱是凌安之性恶好杀,秉性风流,糟蹋妾室,无人敢嫁。
要不他亲眼见过凌安之一表人才,估计别人把凌安之画成一个邪恶的五通神模样,他都能相信。
所以当年余情拒婚裴星元,他还吓了一身汗,担心宝贝女儿余情惦记凌安之那个安西兵痞——
毕竟凌安之一副好皮囊,当年口蜜腹剑的一顿饭吃下来把余情的娘哄的团团转,万一女儿瞎眼了看上,这以后如何是好,老人家要操心到没活路了。
直到这两年余情和裴星元订了亲,他才算是把心放下。
余老爷商场征战多年,往相反方向演戏的功夫已经到家了:“凌元帅将星下凡,哪是胭脂俗粉配得上的,要我看,至少得娶个仙女。”
终于吃完了一顿比鸿门宴还难吃下去的晚饭,余情连在花园里溜溜的心思也没有了,被羞臊的不行,直接钻进了房中。
她也好久没回家,屋中窗帘被褥全已经换成了过年期间用的温软鲜艳的,让丫鬟给客厅点了灯,随手把她们挥出去,她也乏了,走到内间卧室,想先在榻上躺一会。
刚掀开珠帘,一只熟悉的胳膊便伸了过来把她揽进了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余情抵着那人的胸口肩膀,半天才有时间说话:“三哥,你在这么黑的地方呆着做什么?”
幸亏摸得出来是谁,要不还以为是歹人入室了呢。
凌安之带着她往床上去,揶揄道:“这不是在有光的地方无名无分的活动不了吗?只能在黑暗地方呆着了。”
每次凌安之拈酸吃醋的说话,余情全觉得心里甜甜的,她双手环着凌安之的脖子:“三哥,我今晚就去和我爹说清楚咱们的事,他要打要骂就悉听尊便了。”
凌安之也知道余家对裴星元这个女婿相当满意,对他嘛——
看刚才那个反应,就知道是庆幸女儿没沦落到他手里,估计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天打雷劈一样的消息,还真有可能打骂:“你这么久了也不敢和家里解释,估计是担心家里反应太大,我替你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