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蝴蝶展翅(2 / 2)
余情握住他的手往脸上贴了贴:“三哥,你当时进门那一跪跪得我又意外又感动,哄得我娘挺欣慰的,说至少以后的夫君能重视我。我心里知道你少年风流,无法奢求什么,却不想机缘巧合,大帅竟然归我了,我娘也算是提前看过了女婿。”
凌安之温柔地笑笑,手欠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一个兵痞子私生子,打小除了自重也没什么人重视,也就你把我当宝。”
余情满脸洋洋得意之色:“三哥是少年将军初长成,养在军营人未识,皇帝老子也想过把女儿嫁给你的人,幸亏我脸皮厚下手早——哎呀,我要摔倒了,干吗?”
凌安之就喜欢余情这种狡猾的脱兔样子,他想惬意的在草地上躺一会,索性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拉倒在了地上,阵阵清风草香袭来,心旷神怡极了:“皇帝老子就算了,他是要我的命,可不是要我的人。”
想到凌安之当时在京城拒婚,直接招来了杀身之祸,余情感动内疚之情骤起:“三哥,你当时好糊涂,何必因为一个女人得罪圣颜?”
对凌安之来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余情倒是这一年多来耿耿于怀,丝毫没有放下,他墨绿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光芒闪闪:“情儿,三哥说过了,不让你受委屈。”
余情顷刻湿了眼眶:“可是,三哥那一阵子受的委屈谁来帮你承担一分呢。”
凌安之哈哈大笑:“祖宗,这个事过去了,不提了好不好?”
余情可怜巴巴:“那你当年答应岳母的事作数吗?”
凌安之当年满口跑马车,答应什么事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当时是权宜之计,能答应你娘什么事?”
——当时谁说他面相是个短命鬼来着?
“什么我娘,是你岳母。”余情耍赖:“你答应说,我调皮捣蛋的时候多担待我,以后也不三妻四妾堵我的心。”
凌安之心想家里有你这位古灵精怪的都够受的了,不时倒腾出一些幺蛾子,让他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大帅都吃不消,三妻四妾是无福消受了:“你让我担待你什么?”
余情举起手指头:“三哥,我们家关内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所有明面上的产业全已经转入地下,所以我以后可以以你和小哥哥的大事为主,我想和雁南飞一起为西北社稷军运粮和保障后勤军备?”
确实有够调皮捣蛋,凌安之想也不想断然拒绝:“不行,粮草最容易惹眼,后勤军比前锋军有时候招惹的事情都多,雁南飞一人负责足矣,我不可能同意你去运粮。”
余情有点疑惑:“三哥,雁南飞运粮一点也不丢吗?”
想到这位发小,凌安之就忍不住笑了:“他是能不丢的时候就不丢,判断着极大可能要丢的时候,就只保护一半粮草到位。”
余情眼睛闪过不太懂的样子:“怎么听起来和壁虎断尾似的?”
凌安之嘴角一勾:“紧急的时候运粮,有时目标就是运到一半;当后勤官,必须要学会自保和断尾,就要平时当变色龙学会伪装,紧急的时候当壁虎。”
余情终于知道为什么雁南飞看似溜奸耍滑、贪生怕死,可为什么凌安之还妥妥的用他当这么多年后勤官:“变色龙和壁虎?那他太名至实归了。”
看来也不是手中有粮就有能力帮着运粮,余情咬咬嘴唇,不说真话不行:“三哥,我知道进了潼关之后在太原和塘沽、山东等地有五座地下粮仓,只有我才熟悉情况,所以必须我要负责运粮。”
凌安之心下一惊,眼眉陡然挑起:“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余情摇头:“余家虽然以前也存粮,不过这几年天灾流民众多,也早基本卖光了。是泽亲王死后,花折料到小哥哥必有杀身之祸,在关内筹备了此事两年,地下仓库已经存粮有几百万石,他担心小哥哥怪罪他早有反志,不敢告诉翼王。”
“是最近虞贵妃自杀后,才敢和我说,他让我顶了这个私自存粮的名声,只说万一要用的时候只说是余家的私仓。”
凌安之追问道:“这么说,花折养的军马青海骢也是为了起兵?”
余情点头:“花折每做一件事情,全是要层层叠叠的铺垫数年,能一边赚钱一边做事两不误。”
凌安之半晌无语,泽亲王死后翼王病危,那时候连他和余情都觉得许康轶时日无多,余情已经将许康轶的后事全悄悄准备好了,花折作为照顾许康轶多年的大夫更是心知肚明。
即便如此花折依旧层层铺垫,对于许康轶来说,病魔要他的命,二哥要他的命,天大的难题就是活着,花折多管齐下,没有放过任何方面能救他的一线生机,还真的从病魔和二阴毒手中抢出一条命来。
“他为了许康轶,可真的是太过周全,有这些心思的人,什么事做不成?怪不得能把许康轶变成了断袖,真是心机太深。”
余情对人对事俱有自己的看法:“三哥,如果你五年前便铁定了心想起兵造反,会怎么做?”
他起身坐了起来,低头思忖,笑道:“恐怕也想这么周全,不过我不会做生意。”
花折也惦念着研究了他多年,亲口承认多年前在贺兰山招兵的时候就想拉他下水,其他为了翼王所做的事更是不计其数。
余情依偎在他怀里,略有所思:“三哥,花折眼光长远、为人狠绝,且他确实用情纯粹,你想想,如果小南楼着火那天他逃了的话,会一举夺得小哥哥信任吗?机缘巧合,皇天不负苦心人罢了。说来,我小黄鱼儿还是要感谢他。”
凌安之心道这些年也没看花折在你余情身上花过好心思,摩挲着余情的脸颊:“感谢他什么?”
余情一笑:“如果不是花公子用迷药作为三哥的色媒人,再劝我花堪折时直须折,哪有上苍把三哥赐给我的今天呢?”
凌安之啼笑皆非:“你什么时候知道他点了迷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