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太不厚道(1 / 2)
凌安之回头吩咐传令兵:“马上埋锅造饭,给弟兄们来点热乎的。”
田长峰和楚玉丰看起来都不到三十,连日行军,觉得脸都被西伯利亚的寒风冻长了,长脸下全挂着长出来没工夫收拾的一扎长的胡子,一扎长的胡子下边还挂着点冰溜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们是皇长子北疆泽亲王的肱骨心腹,此次奉命前来,就是要保住黄门关,本来路途遥远,以为到了之后顶多看到野狼秃鹫给安西军天葬的场面,没想到竟然见到黄门关尚在,俱长出了一口气,双方寒暄了几句,骑兵开始分批进入黄门关整顿休息。
田长峰问出了泽亲王许康瀚比较关注的问题:“翼西郡王呢?听闻翼西郡王在京城偶尔有恙,又长途奔袭,现在身体可好?”
泽亲王许康瀚和翼西郡王许康轶一母所生,兄弟感情深厚,在最是无情的帝王家中显得弥足珍贵。
凌云和凌安之对视了一下,带着含蓄的歉意笑了笑,凌云少帅开始解释这个问题——
“田将军,黄门关没有失手,最大的功臣就是郡王送来的红夷大炮,当天援军打了翼西郡王的名号,带着郡王的印章名帖兵符来到了城下,不过带队的并不是翼西郡王,而是郡王的手下大将陈恒月和相昀。”
“郡王殿下以战备为念,本就是带伤出京,又在山西整顿了军备,一路风餐露宿。今年冬天格外冷,在距离黄门关三百里外的光城,来使说郡王殿下感染了风寒,实在是起不来了。”
“郡王殿下知道黄门关军情紧急,毕竟沿途接到的求援军报比雪飘还秘籍,他恐怕耽误了救援,吩咐手下的陈恒月和相昀等几位将军带着红夷大炮先行来到黄门关下,叫开了城门。”
凌云躬身行礼:“两位将军,而今郡王殿下正在三百里外的光城内养病,他手下的亲兵陈恒月和相昀现在正在城内帮忙整顿城防,日前传来消息,说殿下已经见好能起身了。”
军中极苦,两军阵前更苦。田长峰和楚玉丰的北疆军在凌云、凌安之等人的陪同下,在黄门关喝了几杯接风的热茶,吃了顿糙米马肉,都觉得是不枉过一次年了。
用餐之后收拾洗漱完毕,田长峰和楚玉丰对凌安之道:“北疆军情紧急,大军秘密离境,虽然是冬季番俄不至于马上进攻,但是还要以防万一。”
“西域回纥匪患已经解决,我们在此整顿两三日,明天去探望翼西郡王,若翼西郡王能随行,则一同带往北疆,若身体有恙,则修养时日再另行北上。只是连日行军,大多马匹都已经苦不堪言,若军中有战马,烦请给我们北疆军队提供战马两万匹。”
凌安之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叫苦,郡王日前送来了战马两万匹,全养的膘肥体壮,他常年倒腾军备,像宝贝似的捂着,想着以后有大用呢,估计是好东西露白了,被田长峰和楚玉丰的北疆军看到了,一张嘴就冲着他家底来了。
可是不给又不行,毕竟第一人家是来增援的,确实需要战马;第二战马是泽亲王的弟弟送来的,他们张嘴要起来是天经地义。
凌安之眼珠子一转,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田将军,我看到您军中战马疲惫,有些已经被冻伤了,正要提起此事,给您准备战马呢。”
田长峰和楚玉丰互相看了一眼,还真没想到凌安之这么痛快。
“可是,”凌安之面露为难:“安西军现在正是前线,军中也缺战马,行军打仗,没有战马恐怕误了家国大事。要不这样吧,我看北疆军一些战马精疲力尽,可能回不到北疆了,我们双方置换两万匹,如何?”
楚玉丰一皱浓眉,心中想这小猴子转的倒快,北疆军的战马是身经百战的蒙古马,可安西军的战马是太原军中养尊处优的中原马,平时买起来,价格都贵一倍,这明显是占他们便宜:
“凌将军,战马和士兵本来就是配套的,拆分开不好吧?再说你们安西军现在总共打得只剩下一万多人,要这么多战马也没用了吧?”
凌安之已经想到了这一句:“楚将军,你们的战马太疲累了,我先帮你们将息着,活马总比死马好吧?”
“再说了,楚将军,我们安西军现在是人少了点,可是编制还在,马上就要开始招兵了。”
楚玉丰觉得凌安之比他二哥凌云不厚道多了,双臂抱肩:“一万匹换你们两万匹,不能再多了。”
一万匹北疆军战马也比两万匹中原战马价格高,可凌安之讨价还价,能咬一口就咬一口是他的原则:“楚将军,安西军现在人员不够,还要守住国门,是最艰苦的时候,如果人不够和军备不够两个不利条件搅合在一起,不是压力更大吗?和北疆军也是唇亡齿寒啊。”
他伸手往西方指:“万一回纥和突厥过一阵子卷土重来,安西军什么都缺,弄不好还要山高水远的再折腾你们一回,太劳民伤财了,万万不能让此种事情发生,依在下看,北疆军战马一万五千匹换安西军两万匹,不能再少了。”
“…”田长峰和楚玉丰看他说的大义凛然,有些张口结舌,这么换怎么能是没人吃亏呢?分明是他们北疆军吃了亏了。
凌安之再接再厉,抛出最后的甜头:“两位将军,我看兄弟们远路而来,粮食带的不多,这次安西军勒紧了裤腰带,也要把兄弟们行军回北疆的军粮带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