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二十一章（2 / 2）

方独白苏醒后便被俏如来约谈，最后他表示愿意配合俏如来揭穿玄之玄是黑瞳之首的身份。

事情到了这里应该是一个好的转折，但泷玉却眉头紧皱，俏如来不解，便问道：“前辈为何如此面色凝重？”

泷玉沉默片刻，道：“俏如来，你最好留个心眼，我担心此人不是真心与你合作。”因为曾经跟随过北宫氏双矩子多年，她见了太多阴谋诡计，到后面已经锻炼出一种近乎直觉的怀疑心理；其次那日欲星移也提醒过此事，虽然他有说谎的可能，但小心一些总没错。

“他没有选择，如果他不跟我合作就会被灭口。黑瞳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人，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泷玉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不通一点，玄之玄是九算，九算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他知晓黑瞳之首的身份对他来说是致命弱点，为什么不赶在大战结束之前就将这七人灭口呢？”

俏如来顿了顿：“也许是来不及。”

“有什么好来不及的？知晓他真面目的只有这七个人，以他的身份应该很容易在决战前一点的时间把七人聚集起来。修罗帝国的溃败是多方算计合作的结果，在戮世摩罗准备攻打达摩金光塔的时候，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前辈的意思是，在攻打达摩金光塔和最终决战之间有一段时差，而这个时差足以玄师叔灭口？”

“不止如此，甚至在魔世溃败到他当上武林盟主还有三天的空白期。整整三天，你认为玄之玄没有这个本事在三天之内灭掉这七个人吗？将七个炸弹留在自己当上武林盟主之后才开始清除，而且还用咒命七罡字这么麻烦的办法……俏如来，你现在还觉得事有这么简单吗？”

俏如来一怔，突然间，他明白了泷玉的重点：“对，前辈说得没错，只是灭口而已，为什么要用咒命七罡字这么麻烦的办法！直接动手岂不是更快！”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是故意留给这边抓住“证人”的机会！

如果真是这样，方独白就很有可能被动了手脚！

“玄之玄想杀你，为此他不惜放出魔瘟栽赃于你。但就如同你所说，你从未离开正气山庄，甚至站在你的立场上也一点都没有放出魔瘟的必要。这说不通，群侠也不会接受这种污蔑，顶多会让你挨几天骂罢了。如果他无法名正言顺铲除史家长子、正道领袖俏如来，那他的第一步是什么？”

“是让俏如来……身败名裂！”

“让你身败名裂，难道放出魔瘟就足矣了吗？”

“不够……当然不够……啊！”

“看来你明白我的担心了。”

俏如来反应过来后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之前他笃信只要能找到证人对峙就能揭穿玄之玄的真实身份，但他从没想过这个“机会”就是玄之玄故意留下的。只要到时候方独白提供的线索有误、甚至临阵倒戈，那他会瞬间成为阴谋家！

方独白被玄之玄追杀，在他知晓这件事后还有可能临阵倒戈吗？

……当然有！

以九算的手段而言，不难！

俏如来确实有点后怕了，他踉跄着坐下，只觉得如果自己按照之前的计划马上着手对峙，那他很可能已经掉进了对方的陷阱之中！

“前辈……”

“嗯？”

“多谢你的提醒，否则，俏如来很可能会犯下大错！”

“我只是有这样的疑问罢了，说到底，这都只是猜测。与智者为敌，需要警惕不能落入聪明人的思维陷阱之中，有时候不用考虑太多，直接反着来也是个好方法。”

俏如来点了点头：“我明白，既然师叔希望我在找到证人后便找他对峙，那我就偏要先按兵不动……至少，在确认方独白确实可信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正是如此，现在的你还很安全，而且刚刚解决了魔瘟之祸，被怀疑的我又离开了中原，他暂时没理由针对你，只是你的机会。”

“俏如来明白，俏如来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争取一些东西。”

泷玉见他已经有了新的考量，欣慰许多：“既然如此，我就带着杏花君前往苗疆了。他是阿漓的挚友，想必也是九算的眼中钉，有我随行也能保证他的安全。至于你这边……聚义令仍然有效，如果在苗疆有什么发现我也会神行千里来正气山庄告知你……对了。”

她将回收的生死蛊再度拿出，不过这一次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是“死蛊”，放在俏如来身上的是“生蛊”。

俏如来虽然看不到施蛊的过程，但他仍是明白前辈又做了什么：“前辈，这是……”

“我在你身上放了一种特殊的蛊，之后你若受伤我便会替你承伤，在受到一次致命伤之前，这个蛊会一直有效。”

这不就代表她在帮自己抵命！

俏如来大惊：“万万不可，前辈！请收回！”

“没事，这段时间我无法保护你，这也算是给你的底牌之一吧。放心好了，我比你强，而且还可以治疗自己，就算是致命伤，我也能扛过。”

……突然想起冥医前辈曾经说过她是不死之身，俏如来的心情一时之间复杂之极。他看了泷玉许久，最后深深地鞠了个躬：“前辈，多谢你……！”

泷玉将他扶起来，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不必说谢，好好保重自己。”

说罢，她便离开前去寻找杏花君了。

只留下俏如来凝视着她的背影，良久，无法言语，只能默默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