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1. 作案工具(1 / 2)
葛明峰几个人?赶到时,现?场一片狼藉。
十几只哈士奇簇拥着被吓傻了的狗主人?,在墙角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朝南的平房顶上燃着火,东边户的房顶塌了一半,地缚阵因此?而残缺不全;贺陵不见了,地上的封惊客不省人?事?,博物院的院长正从他身边匆匆忙忙地逃走。
葛明峰怒从心生?,吼道:“叶晓柔,萧张,高?帅帅!给我追!”
三人?气势汹汹地领命而去,剩下?两人?则围到了封惊客身边。
封惊客在不知不觉中变回了古时的扮相,长发凌乱铺散,脸上沾了血迹,左手已经没?了,断面平滑,结了一层白霜。
余尔哭出声来:“院长!这可怎么办,十六先生?怎么会这样!”
葛明峰探了一下?封惊客的鼻息,板着脸说:“别哭了,先把他带回去。”
余尔忙点头,左右查看,发现?了停在不远处的汽车,便把养狗场的主人?从狗堆里拎了出来:“你快去启动车子,不然我要你的命!”
狗主人?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指着封惊客哆哆嗦嗦地说:“他、他、他死?了!他被长老们杀死?了!”
“我呸!”余尔一脚把他踹翻,“你个瓜皮的先人?才死?了!他活着呢!我问你,贺陵去哪儿了,姓赵的那些?人?把他带走了?”
狗主像是好不容易才理清了思路,再三点头:“对,对,姓贺的被带走了,姓贺的不行了,看见他死?了吓得不行了!”
“你说什么?他妈的你个王八蛋,你才不行了!”余尔暴怒,对着狗主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缩在墙角的那些?狗子似乎有心护主,但身上还没?化?完的冰碴子叫它们牙关?打颤,便也没?了护主的底气,一个个小声地呜嚎。
车子开出去以后,狗主一直哭哭啼啼,嘴里念叨的全是“狗死?了”,“房子塌了”,“儿子也被带走了”之类的。
余尔听得烦心,又从后头踹了一脚车座:“早干什么去了,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信邪教,你活该!”
狗主说:“我是亲眼看见入了会的人?都?学成?了法术的,怎么能是邪教呢!我交了会费之后还没?参加过祈愿活动,好不容易赶上一次,正打算把场地腾出来用的,被搞成?这样还怎么用?”
余尔正要骂他冥顽不灵,却被葛明峰按住。葛明峰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们打算集会?什么时候,通知都?发下?去了?”
狗主点头:“我听大长老说这次是规模最大的一次集会,好些?天之前就在寻觅场地了,就上回放狗咬你们的时候他们找到的我,劝我入会的。”
葛明峰陷入思考,余尔就拉开架势重新开骂,还指着后座昏迷的封惊客说:“要不是我们十六先生?特殊情况,他用一只手就能把那个狗屁‘神明’收拾得妥妥帖帖,何况几个不入流的‘长老’,我呸!”
狗主撇着嘴说:“那他现?在真的只剩一只手了。”
“你个瓜皮是不是没?事?找抽!”余尔撸起袖子。
“别吵了,”葛明峰对狗主说,“你把手机给我,解锁密码也告诉我,不然你儿子怕是回不来了。”
狗主一听这话吓得麻爪:“关?我儿子什么事?,我儿子才八岁,什么也不懂,他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吧,我都?交了会费了!”
葛明峰说:“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他们把你儿子带走就是为了封你的口,你要是敢报警什么的,他们就会撕票。这件事?我替你处理,现?在你先跟我讲讲贺陵,他被带走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要说贺陵的情况,狗主也是稀里糊涂,他当?时处于半癫状态了。
他瞧见封惊客从房顶摔了下?来,左手被斩断了,握在贺陵手里。那场面太?瘆人?,他一个旁观的都?看得心惊肉跳,何况是当?事?人?。
贺陵被吓得魔怔了,好一会儿没?反应。后来他想下?来,但房顶上有什么东西困住了他,他把头都?撞破了也没?下?得来。他像是哭不出来的样子,仰着头拼命吸着气,胸口起起伏伏的,还不大规律。
之后他跪了下?去,一拳一拳捶塌了房顶,那个困住他的东西也就被解除了。他被埋在废墟里,只露出一只手,就是握着断手的那只。
狗主的眼前到现?在还不断地闪现?着那一幕,车子开得撇来瞥去,颠三倒四地说:“我看见他的身上都?是黑气,满满当?当?的黑气。他中邪了,被鬼缠身了,然后就被四长老卷走了。”
葛明峰问:“你还知道他们有什么别的据点吗?”
狗主摇头:“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就自己去找我儿子了。但我听大长老说这次集会的目的是帮信徒们提升法术,还鼓励大家自主修炼,要是有谁在目力方面有特长,能得到额外的晋升机会。”
葛明峰:“目力?为什么?”
狗主说:“为了找什么能燃紫火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也没?说。”
余尔思索:“紫火?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葛明峰示意余尔别再讨论这个话题,两道深深的沟壑出现?在眉头。燃紫火的东西他知道,是涅槃珠。影涿发动全员寻找涅槃珠,看来他的计划已经接近尾声了。
这时电话打了进来,是高?帅帅。
高?帅帅说人?没?抓住,因为那家伙会模仿别人?的异能,你用催眠术他也用催眠术,而且他比你等级还高?。
葛明峰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没?说什么,叫他们先赶回疗养院。放下?手机,禁不住愁容满面。
目前来看,贺陵落到这帮人?的手里只怕凶多吉少,要想救他,凭疗养院里的这几个三脚猫是不够的,除非正在昏迷的这位尽快醒来。
过了许久,贺陵从混沌中清醒,不知身在何处。
他躺在宽大宣软的床上,手脚都?戴着镣铐,镣铐上能摸出细小的文字。断手仍然粘在他的掌心,那尸胶并不肯放过他。
他试着挣脱镣铐,但镣铐开始发烫,手腕立即被烫出了血泡。再往上掀一掀衣袖,会发现?皮肤底下?泛着淤黑——如果他现?在还能看得见的话。
贺陵用完好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翻身下?床,因为腿脚无力而摔到了,爬起来以后摸索着躲到了桌子底下?,把断手揣进了怀里。
有开门声传来。贺陵听见来人?走到了他面前,似乎矮了下?来,说话声在半人?高?的位置。
来人?问他:“地上不凉吗?”
贺陵听出来了,这是影涿。他不能露怯,就挤出一丝笑?意:“不是跟你说了么,咱们不是一路人?,把我弄这儿来做什么呢?”
影涿没?有回答,说道:“你发烧了,睡着的时候都?在讲胡话。”
贺陵说:“你才有病。”
“我不是在骂你,你又何必骂我,”影涿说,“你害怕了?”
贺陵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影涿说:“你怕这只断手。表面上你把它当?成?宝贝揣着,其实心里怕得要命,要不是取不下?来,你早摆脱它了。”
贺陵说:“胡扯。这是十六的手,我为什么要怕。”
“不怕你哆嗦什么?贺陵,在我面前你没?有逞强的必要,因为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影涿说着动了一下?,贺陵便倏地缩回半寸脚,后背紧紧靠着墙壁。
他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影涿的视线,影涿停住,说:“别怕我,我只是想帮你,不然尸毒沁入心脉,你可能会提前解体。”
贺陵说:“我不需要你帮。”
但影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把他右手从怀里拉了出来,不知用的什么工具,开始分离粘在他手上的尸胶。
贺陵痛得一阵阵晕眩,却在听到物体碎块坠地的声音时猛地睁大了眼睛,惊恐地问:“你干什么?你是不是弄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
“是,我是,那又怎么样?”影涿的声音染了几丝愠怒,“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这断手有什么用,能再给他接回去吗?愚蠢。”
贺陵不反驳,疯了一样在地上摸索,果然摸到了被切割成?好几块的断手。他快要窒息了,这断手的主人?从屋顶上跌落的一幕又在他眼前重演。他无能为力,巨大的痛苦冲击着神智,只觉得自己被夹在了火海和冰川之间,浮浮沉沉忽冷忽热,这一秒将?要被烈焰撕碎,下?一秒又要被冻裂肝胆。
“贺陵!你给我出息一点,只是断手而已,天还没?塌!”有人?把他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晃动着肩膀。
贺陵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塞了一个光滑冰凉的物体,像是个小玻璃瓶子。他喘了几口气,扬手就要用那瓶子砸对方的头,只可惜力气不够,没?落下?来就被钳制住了。
“你敢砸碎它,我就把断手剁成?泥喂狗!”影涿阴狠地说,“你知道我说到做到,对于封惊客,更不会手下?留情。”贺陵终究没?了勇气,右手垂地,瓶底便碰出了叮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