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7. 凤兮求凰(1 / 2)
到了山坡背面,几人见着了一座大砖窑似的建筑,三层楼那么高,除了底下的两扇铁门?,就只在顶端开了一圈小窗口,小窗口里蹲着许多鸟。而在“大砖窑”的外围,十来米之外还?有两米多高的石墙,墙头上扎满了防攀爬用的玻璃碴子。
郑老头打开了石墙的大门?,带他们进去之后又?立即上了锁,然后打开了“大砖窑”的铁门?,叮嘱不要和他儿子讲话,他儿子怕生?。
进入之后,里面的场景令人大吃一惊——不是想象中的绳捆索绑、铁链缠绕,而是一个世外桃源。
原来这个“大砖窑”的顶部是空的,阳光可以洒下来,养活了不少植物。一条只有几步长的小路通向一间小房子,小房子的墙上画了很多油彩画,很有淳朴的自然艺术气息,就连门?旁的一个鸟巢状躺椅都是彩绘的。
郑老头站在外围,粗糙的两手支成喇叭状,对着小房子喊:“郑老头家的小画师在家吗?郑老头带了好吃的!”
门?开了,里头走出一个年轻人。
约莫不大照光,皮肤有些病态的白,但他的身上是干净整洁的,微黄的短发像是近期才?理?过。
这个年轻人就是小郑。他把一个小竹篮子放在地上,屋顶上就飞下来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衔住了小竹篮的把手,然后衔到了郑老头面前。
郑老头摸出一小包生?米粒一样的粮食,倒在竹篮里的塑料碗中,盖上了盖子。
小鸟像是通人性,又?衔着竹篮子飞了回去。
就在几人以为那是用来喂鸟的时候,小郑接了篮子,抓起粮食就往嘴里塞。
葛明峰吞了口唾沫,小声问道:“您怎么给他吃这个?”
郑老头说:“是特?制的营养米,贵滴很,总比吃虫子好。这里的花花草草额都不敢打农药,生?了小虫子他要自己捉来吃滴。”
贺陵问:“为什么要把他关在这地方?”
郑老头说:“能带回家的话谁愿意放这儿,净说废话。你们几个也多留意着点?吧,说不准哪天都会变成这样。额也不是诅咒谁,额奏是知道这东西要命,他大舅屋滴女子就出事?哩,死?了七、八年了。”
贺陵诧异:“小郑的表亲也是异能人?”
郑老头重重“额”了一声,说:“死?时可惨哩,身上蜕皮,跟那个剐下来滴鱼鳞一样。”
他说完几人都沉默了,张轶晨没听明白,扯着贺陵要他给解释一遍,贺陵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搂在臂弯下没说话。
葛明峰疑惑于小郑是否真的丧失了人类的语言,就试着跟他交流:“你好啊小郑同?志,我是社?区派来……”
刚说到这里,对面的年轻人吓得发出了一声高亢尖锐的鸣叫,然后跑回屋里摔上了门?。
郑老头捂着耳朵,用胳膊肘搡了葛明峰一把:“哎呀呀,净坏事?,都叫你不要跟他说话哩!”
葛明峰没防备,被震得耳鸣,凭口型判断出了郑老头在责备他,答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这么厉害,他怎么会这样?”
郑老头说:“他情绪很不稳定?,会发火呀!”
仿佛为了验证郑老头的话,小房子里传出了东西被砸坏的声音,郑老头急得跺脚:“看吧,看吧,都是你娃子惹滴祸!”
他说完跑去打开了小房子的门?,又?再三强调不要跟着,把几人留在了小花园的外围。
葛明峰很自责,但又?抓心?挠肝的好奇,问贺陵:“咱们就这么等着?”
贺陵先是“嘘”了一声,之后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突然说:“不好!”
封惊客在他开口的瞬间就已洞悉了屋内情况,按下贺陵要冲过去的动作,自己化雾进入了小房子。
之后房门?大开,郑老头被他的白雾带了出来。
“走。”封惊客说着拉住贺陵,贺陵拉住张轶晨,张轶晨双刀入鞘,被葛明峰薅住了背后的斜十字扣,拉拉扯扯一长串就这么跑出了“大砖窑”。
他们前脚出“大砖窑”,后脚就听见了房子坍塌的声音,“大砖窑”的门?口冒出了一阵灰尘,里头更是乌烟瘴气。
很显然,郑老头为他儿子布置的世外桃源毁于一旦了。
随后,原本胆小害羞的年轻人凶神恶煞地冲到门?口,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堵住了去路。他的模样活像一只染了丧尸病毒的豹子,眼?睛赤红,嘴角挂着黏涎,站在那里狂躁地砸着墙,砸得满手鲜血淋淋。
郑老头的一条袖子被撕没了,看起来有些狼狈,葛明峰见他这样又?加设了两个地缚阵,问道:“伯伯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郑老头泪眼?浑浊,哀伤地摇了摇头:“习惯了。”
“鸟人!”张轶晨蓦地咋呼一声,拉着贺陵看,“鸟人!鸟人!”
贺陵捂住他的嘴:“别乱说话。”
一抬头却发现?张轶晨这回没乱说,门?口的小郑把自己的衣服撕烂了,裸露出的胸膛和后背上都有稀稀拉拉的羽毛附着,肩胛骨那块的皮肤里像是有硬物在往外顶,咯吧吧几声之后血红的骨头就穿刺了出来。
“儿啊!!”郑老头心?疼地喊。
“十六,现?在怎么办?”贺陵问封惊客,封惊客也没好的办法,拿起贺陵的手对准了小郑,说:“催眠他,叫他冷静。”
“哦,哦!”贺陵立即集中注意力。
大约两三分钟过去,小郑瘫倒在了地上,两只不成气候的翅膀缩回了肩胛,那片皮肤也开始慢慢复原。
他仍然痛苦,跪趴在地上不住喘息,但得了封惊客的寒雾镇痛之后缓解了许多,他那心?力交瘁的老父亲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贺陵因为消耗过度有些疲累,额头泛出一层薄汗,看得封惊客蹙了眉。
——他若是能弄清楚为什么贺陵可以衍生?出多种不同?的异能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依样画葫芦,遇到类似情况绝不再叫贺陵一个人支撑。
地缚阵撤除之后,小郑躲进了“大砖窑”里,郑老头也锁上了石墙的门?,带他们到了稍远些的地方说话。
葛明峰耷拉着脑袋道歉,郑老头气是气,但也没冲他发火,说自己儿子这种状况隔一段时间就发作,怪不得别人。
这也是他省吃俭用攒着钱的原因。当年孩子他妈因为压力太大,又?伤心?,一时想不开就走了。家里没旁人能照顾,他得给孩子准备足够的积蓄,等到自己死?了以后也好给孩子找个合适的去处。
贺陵问他小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大概多久发作一次,他说从最开始的四、五十天一次到现?在的个把星期一次,拢共也就经历了六年的时间。
郑老头还?说,刚发现?孩子能和鸟对话时并没有太当回事?,有时候还?会觉得挺方便的,能差使小鸟做点?人力不及的事?情。可在他的异能稳步增强的同?时,作为人的那部分特?征却开始退化,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还?伤害过家里人。
也带去看过不少医生?,但他不配合,有一个医生?还?被他扯掉过半只耳朵。人家一生?气,治也不给治了,直接建议送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