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血月狼人杀(8)(1 / 2)
“咚”一声,是男孩后脑勺着地的声音,他的头,好巧不巧磕在了一块石头上?。
男孩……没有哭声。
楚淮眼里闪过不忍,立即挣扎着从靳天逸背上?跳了下来,双腿陡然落地,一阵钝感的发麻。
女人并未注意到孩子的异样,浑身颤抖地往后看,鬼……近在咫尺。
楚淮终于看清了,两只鬼一男一女,男的个子矮小,女的是……宋忱!
宋忱也看到了楚淮三人,眸光微闪,渐渐由跑变成走,最后定在原地不动。
那个矮小男人却未注意到宋忱的变化,他已经追红了眼,眼见女人跌倒,想着自己的机会来了,又怎会轻易收手?
他持着刀,手中锋利的刀刃就要落下,千钧一发之际,女人用臃肿的身体盖住了自己的孩子,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剧痛和死亡。
意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靳天逸一个冲刺,一脚上?去,踹倒了男人,男人惊慌失措,就要爬起来反抗,靳天逸却陡然弯腰,扼住了他的咽喉,膝盖卡住了那人的躯体。
楚淮松了口气。
男人毫无反抗之力?,眼眸微闪,手腕一提,就要朝靳天逸刺去,靳天逸却动作近乎优美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人的手腕被他掐着,手拱着的样子像极了龙虾。
靳天逸嗤笑,眉梢微挑,手用力,只听“嘎达”一声,那人便开始惨叫,手中的刀也?松了,直直地落了下去,就要落到男人身上。
那人登时目眦欲裂,心脏几乎骤停。
“咣当”一声,那把刀险险地擦过他的腰,贴着他的皮肤插在了地上。
男人猛地松了口气,躺在地上大喘着粗气,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差一点……
就差一点,那把刀就要插进自己身体里了。
靳天逸看出他眼底的庆幸,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靳天逸眼里的杀意,终于想起什?么,歪着头对着一旁的宋忱大吼:“宋,宋!救我啊!你不是有……”
“闭嘴!”宋忱脸色一阴,眼里闪过威胁。
男人想到什么,浑身一哆嗦,瞬间噤声。
靳天逸一边的眉毛动了下,偏头看向了宋忱,语气漫不经心:“他可是你的同伴。”
他想到什么,轻笑了下。
几个小时前,她还是自己的同伴。
宋忱缄默不语,默默朝这边走过来,黑色女靴踏在地面,一声又一声,极重。
矮小男人眼里闪过希望。
宋忱可是有……木仓啊!
他刚才看到靳天逸三人,还敢上前?追,就是因为宋忱跟他说,她有木仓。
这群人赤手空拳,就算再能打,能对的过热武器吗?!
几息的功夫,宋忱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靳天逸背后,男人眼里窃喜一闪而过。
幸好自己刚才没喊出来,暴露宋忱有木仓,要不然打草惊蛇,他自己就危险了。
十米、八米、五米……
男人屏息,在心中默数,眼里有狞色。
宋忱面无表情。
掏木仓啊!快啊!
男人见她迟迟不动,用眼神焦急地催促。
靳天逸的手已经握上了他身侧的刀,宋忱再不动手,死的就是他了!
宋忱左手摸向了袖子,男人喜形于色,她终于要动手了!
男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宋忱应该不会误伤他吧……
靳天逸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千钧一发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嚎哭声。
靳天逸回头,轻轻瞥了眼宋忱,宋忱脸上却无丝毫被发现了的慌张,她甚至极平静地喊了声“靳哥”。
靳天逸盯着她看了会儿,宋忱在他犀利的眸光的注视下,坦然自若地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在城里搜刮到的生锈的刀。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靳天逸薄唇微抿,竟施施然站了起来。
男人抓住机会,就要拔刀从背后去刺靳天逸,靳天逸背后长眼睛似的,明知情况如何,却不躲不避。
他只看着宋忱,眼里颇有丝猫抓老鼠的兴味。
宋忱的脸有些僵硬。
“靳哥小心!”她被靳天逸逼着表态,气势顿失,只能这么大喊,然后皮靴蹬地,一脚踩上了矮小男人的胸口。
矮小男人被踩中,后脑勺狠狠地撞在地面,骨头都要碎了,痛呼嚎叫,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么好的机会,宋忱为什?么不杀了他,反倒倒戈相向?!
还是说,她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
男人恍然大悟。
“你、你们是一伙的!”他嘶吼的声音支离破碎,最后被惨叫取代。
宋忱没说什么,用自己那把生锈的刀结果了他。
靳天逸深邃的眸中有彻骨的冷意。
他转身朝蹲在地上的楚淮走去。
娄铭方才见他们暂时不能继续跑了,就和楚淮商议着,自己往后跑了一段,去引开之前?那些追他们的鬼,楚淮此时蹲在中年妇女跟前?,神情不忍。
男孩唇色煞白,一张小脸没了血色,眼紧闭着,仿佛陷入了沉睡。
他后脑勺沾满了血,猩红的血濡湿了他料子极好的衣服,女人神情癫狂,拼命地想用手堵住男孩后脑上?的血窟窿,但?源源不断的血仍从她粗糙的指缝里流出。
女人仰面大哭,发出野兽般令人心悸颤抖的叫声。
“你松手!”楚淮的手搭在女人的胳膊上?,拉扯着她,他越用力,女人神色却越癫狂戒备,箍孩子箍地越紧。
“谁也?别想抢走我的孩子!”
“不能,”她像疯了般,头突然前身,蛇一样朝楚淮探去,“谁都不能!”
“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孩子,谁也?不能夺走他!”
她泪流满面地朝楚淮嘶吼:“滚啊!你给我滚!”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他可能还没……”
女人又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声,打断了他。
娄铭终于明白过来,上?前?强硬地将两人飞开。
男孩身体就要倒地的瞬间,楚淮接住了他。
他伸出食指探了下鼻息,还有气。
只是那气息极微弱,细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