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2 / 2）
可最终，他还是点开了。邮件的内容很?简单，总共就只说了两件事，一件是老人已经计划回国?渡过一段时间?，而另外一件则是说他外婆老毛病犯了，不会同行。
看到内容的那一刻，姜渊是怔楞的。
他想，殷洛这么着急找他的原因已经找到了。
邮件上的计划时间?写得很?清楚，就是今天晚上的飞机，对方此刻应该已经抵达了S市。
姜渊从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既然殷洛说不方便打?电话，姜渊也就只能?找出之前那个陌生来?电的号码，给?人发了消息过去。
姜渊合上笔记本电脑，转头看了眼阳台外来?自对面楼的灯光，他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以至于?表情是意料之中?的平静。
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的。
手机传来?一声震动，姜渊低头看了眼消息内容，默默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还没走进房门，他就和季年对上了视线，对方看到他后短时间?有些诧异，随后的表情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也恢复平静。
季年正坐在床头，曲起?的膝盖上放了本厚厚的日记本，见?到姜渊进来?便合上笔帽，把日记重新搁到床头柜里?。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季年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
姜渊眨了眨眼，调整表情爬上床，笑道：“你怎么知道。”
季年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住姜渊，手指因为一直搁在暖宝宝上，此时还暖乎乎的，表情从容：“是你告诉我的。”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姜渊反握住季年的手，再一次塞进被窝。
季年突然不说话了，就只是冲姜渊笑了起?来?，可所要表达的意思，姜渊却懂了。
“你太聪明了。”姜渊感叹了一声，没有犹豫地承认：“我确实是有事想告诉你。”
“你知道的，我16岁那年是被外公外婆带走的，他们?把我带去了国?外。”姜渊垂下眼，仿若在说着一个身边人的经历似的。
“他们?人都挺好，就是管得有点严，当?初我之所以没联系你，也是因为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国?外一个同龄人都没有，唯一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也是个小古板。”
“我平时也没什么事能?做，日子过得也挺单调的......”
“直到几年前，那小古板突然找上我，跟我提了笔交易，他亲生家庭里?的情况比较复杂，我看他可怜，就答应了跟他一块做戏给?外公外婆看......”姜渊说得很?轻松，脸上也一直带着笑。
季年一直沉默听着，只是姜渊说得越多，他的脸色就越发难看起?来?。
姜渊说的那些经历都透着一种刻意隐瞒，甚至是在关?键点一笔带过的感觉，季年的直觉告诉他，姜渊的那段时光过得比远不如此刻轻描淡写的介绍。
对方因为帮忙而被迫结婚做戏的说法也相当?值得推敲，如果真像姜渊说的这么轻巧，对方也不至于?在外边待这么久。
季年比谁都清楚姜渊出国?前是个怎样的性格，那可是三天两头没有他拉着就会跟人打?架的姜渊，连着好几年都没有同龄人交流，这种改变无疑是残酷的。
难怪他当?初会感觉姜渊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以前那些一直想不通的地方突然就有了答案。
季年无法从姜渊简短的回忆里?感同身受，但他的心，还是忍不住难受起?来?。
对方被带走的那天他并没有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季年突然就开始思考起?，要是当?初他跟姜渊见?上面了，他开口?求姜渊不要走，对方会不会就留下来?了。
姜渊从小就很?在意他的想法，也许以对方当?时的性格，真的会拒绝离开。
只是，缺了一个理由而已。
“哎哎哎，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种表情，别吓我啊。”姜渊语气有些慌张地看着季年，这种表情，他还没在季年脸上看到过。
眼睛直直地睁着，就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姜渊平常被季年直勾勾盯着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更别提现在了。
“不是，你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你快跟我说说话啊。”姜渊真的有点急了，抓着季年肩膀轻轻摇晃。
季年嘴唇有些发白，声音也带上了颤抖：“我......哥，对不起?。”
“好好的，你跟我道歉干什么。”姜渊略微松了口?气，赶紧把人抱住搂在怀里?，他差点都要以为季年出什么事了。
突然来?这么一下，真的有点受不了。
所以说他就不想跟季年说这些事，除了弄得人不开心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不是因为外公来?了并且点名?要见?他，姜渊大概会一辈子都不跟季年说这些破事。
姜渊轻轻拍着季年后背，轻声细语地哄着：“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这样我还有点害怕。”
季年的头埋在姜渊肩膀上，听到这话鼻子有些发酸，作为一个理性的人，季年很?少会有如此感性的时候。
这一感性起?来?，特别是姜渊这时候还在哄着自己，季年顿时就彻底收不住了。
肩膀处的异样触感让姜渊抚摸季年后背的动作略微停顿，很?快又把人再用力搂紧几分，半开玩笑地开口?：“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哭的，都多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季年轻轻吸了吸鼻子，没做声，依旧把脸埋在姜渊肩膀上。
对此，姜渊只得再接再厉。
“以前小时候我掐你脸，把你脸掐红了你都不带搭理我的，怎么现在长大变成个小哭包了。”
“小时候也没见?你哭过几次，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没告诉你，那次你出去拿东西回来?找不着我，其实我当?时就一直爬阁楼上看着你呢。”
直到这时，季年才算是有了点反应，声音哽咽着质问：“你当?时为什么不下来?找我？”
姜渊按着季年肩膀，把人慢慢跟自己拉开距离，伸长手臂从旁边抽了两张纸过来?：“我那时候不是没见?你哭过吗？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爱哭，我当?时肯定就跳下去了。”
季年听到这话立马避开姜渊拿纸打?算给?自己擦眼泪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地反驳：“你才爱哭。”
“行行行，我爱哭我爱哭，对不起?嘛，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原谅我好不好。”姜渊脾气很?好地哄着，刚打?算继续给?季年擦眼泪，却又被对方再一次弄得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是刚才哪句话刺激到季年了，在他说完以后，季年就不再作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覆上水雾，一咋不咋地落下泪来?。
季年的哭是悄无声息的，卧室里?光线也不怎么亮，如果此刻是背对着他，他大概都发现不了。
“怎么了这是，我小时候真的是不懂事，我再给?你道个歉好不好。”姜渊哎哟一声，又一次把人抱在怀里?，这次干脆直接用身上的睡衣给?季年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