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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绮与卫瑜有些臊得慌,老板娘却半点不生气:“几位真体贴,平时若有贵客见卖的?是羊杂汤,指不定就动怒拂袖而去了。”
卫瑜看着那碗羊杂汤,还是有些犹豫。
“别说你不吃这个,”云绮对他?小声嘀咕,“就是真吃不下去,也陪我们呆会儿。老板娘瞧着高兴,你这一走与拂袖而去没两样。若实在不行,那碗就给我,你再另点些别的垫肚子。”
卫瑜分给她一半羊杂,端起碗喝了一口。
他?愣了一下,向炊房的老板娘问道:“老板娘,这羊杂汤的方子……可是在旧都学来的我在旁的?汤品里尝到过些相近的?。”
老板娘虽在灶房,嘴里的?话却没憋住:“秦军师当年去旧都了?那便好。当年之事后,谋士善终也算善人善报了。”
卫瑜问道:“是当年抚东之事?那时民心相离,却无人肯得罪梁郡世家豪强出面,生怕惹得一身腥。梁郡私兵糟蹋一对小儿女致死,之前数次强买贫家民女充军慰劳军士。为显着大度,能管事的?大多睁只眼闭只眼。梁郡郡守爱惜百姓,便从人牙子手里买下一队女子,哪想到里面有大户人家被拐的?女儿呢。”
云绮这才想起他?说的是哪一桩:“被拐的?是大户闺秀,郡守自然派人护送回去了。哪想这队女子多是被拐的?,都言家中能出钱来赎。最?后只剩出身贱户的白氏、几个被爹娘兄弟卖了的?贫家女。白氏也聪明,在梁县主街上喊道‘都说买良为贱是大罪,可有几个说出家在何处,便能由家人来赎,还钱归家的?’。”
……
英姑在主街上走得累,却难得是歇息的日子,想得便多些。
她儿时长得比现在还普通。长兄嫌这妹子卖不出价,只能贱卖进私军的?营帐,要么就只能抵牛马这种牲畜。
长兄好面子,也知道卖进营帐不好听,她就给“酒楼的疯厨子”牵牛马似的?领去当烧火的丫头。
“酒楼的疯厨子”早年丧女,对她不算多好,但醉酒后总看着英姑哭。王婶说许是长得像,认错了人。
英姑手里提着羊骨头,刚想再去主街边上的?摊子买些作料,便瞥见王婶与位年轻姑娘说话。
王婶这些年儿子到了年纪,看着漂亮姑娘便面上带笑。只是这回她不知怎的,整个人拘谨得多。那位姑娘生得美,英姑想过自己若是有张俊脸,长兄能将她嫁个好人家为妻为妾换仕途,会不会待自己好些?
“王婶说笑?了。与我同来的义兄误打误撞入狱,怎能弃之不理?。梁郡像他一般的百姓不少,这位白姑娘倒是做了件大事。”
英姑远远听见这么句话,吓得心头一跳。可王婶还没回过味来,她也不敢上前,便绕路走了。
回酒楼的炊房后,英姑便听见有人在敲鸣冤鼓。
师父喝了口浊酒道:“不会是白姑娘,那么多人看着,她也碰不着鸣冤鼓。不知谁那么大胆子。”“……不会吧?”英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