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大雪上(1 / 2)
即便是养条中意的猫狗,死在不知道的地方都会觉得可惜。军师与世家闺秀初见的时候,她就已料想到今日。
“你?是公子身边的军师?”她问那人,“为何不丢下我们自己走呢。能以计谋夺人性命的秦军师,竟也有心软的时候。”
年轻女子笑话她道:“姑娘是世家闺秀,连我都能明白的,你?能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才怪。一事归一事。若我动了你?们这几位闺秀,楚姓士族哪还愿给分出去多年、姓氏都改了避嫌的晋家借势?折腾你与旁边那个小丫头有什么意思,既然世家同气连枝、树大根深动不得,又何必糟蹋你?们结仇呢。”
一旁那“小丫头”不是旁人,正是扮作侍女的谭泠寒。
谭大小姐难得与人闹脾气,对秦雨柔道:“你?现在清高?自傲,以后想下手就晚了?。”
未出阁时的太后被谭泠寒的莽撞吓了?一跳,却见那秦姑娘忍不住笑意,抬手想要捂嘴。她抬到一半,又愣是将笑意憋了?回去。
“究竟是在何处听说过我的名号,”秦雨柔顺势将手移到脸颊一侧拭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菩萨呢,哈哈。你?有这胆子,估计这身侍女衣裳都是现找的,究竟是在哪里见过我?你?再不说,我还笑话你?。”
谭君说的没错。若不是秦雨柔有些?事不屑做、不愿做,说不定……
近侍俯身,低声道:“太后娘娘,人带到了。”
太后睁开眼,一抬手便只剩个闷葫芦似的宫人侍候,与云绮面面相觑。
半晌,她才道:“你?倒是胆大。也对,敢同卫瑜有牵扯的,怎么会是个猫儿胆的娇弱女子。”
云绮可不敢接这话,心跳如鼓地在桌前候着,等?太后说下?一句。
太后果然没放过她:“云管事若是觉着卫公子能护你周全,还是趁早断了关系为好。他也不真是个普通宗室子弟,过继为养子也只是权宜之计。无论权还是势,都只是旁人压他,断无他压着金枝玉叶、朝廷栋梁的理。”
无论当年出过什么事,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后说的都是实情,只是任谁都不会觉得讨喜。以权势相迫、言语相逼,若换做长公主与月影,怕是已拂袖而去了。可是……
“民女自然知道。卫先生对都城而言无权无势,”云绮对太后道,“故而这些?年,我与他的事一直没拿到明面上。民女早年遇人不淑,自誓不嫁后才自梳发髻。与卫先生初识之时,也没想到今日会——”
太后被熏香呛得咳了一声,心浮气躁地挥着团扇:“云管事既然知道,就更不该走到这一步。换了谁都会斥责你?品行不端。乡里中无子的寡妇,都能被亡夫的同宗以不贞之名沉塘,只为把她夫君留下?的那点田地、铜钱悉数夺走。”
半晌,她又补上了?一句:“你?与卫瑜在一起,不过是在对方衣摆上抹污泥。早晚相看两厌的孽缘,斩断了说不定还能活命。”
“民女自然知道这些?。民女总有一天会归乡,”云绮轻声回道,“也未曾想过与人喜结连理。当年自誓不嫁,也有自知绝非知情知趣、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窈窕淑女,不是能为人暖心暖胃的细致人。比起那些虚无的东西,总归是手里的银钱、差事更牢靠些?。我与卫先生在一起时,便没有逼迫他建功立业的心思。他……”
“卫先生提起其母,想起的不是自己失去的宗室之位。见到月影时,都没能认出与母亲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