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密谋(1 / 2)
自那晚君宜修离开,姒槿在君家提心吊胆地过了几日,好在君宜修再未对她动过手,而君兴邦的人也未来找她麻烦。
唯一让姒槿不舒服的地方是,君宜修虽并不寻她麻烦,但每日的三餐早中晚膳均要与她同吃。他看她的目光,也让她觉得异常别扭。
正如现下这般模样,坐在桌前,姒槿刚刚吃了一小口米饭,伸手想夹菜时却意外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君宜修的视线。
自从坐下,他几乎没动过筷,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他那目光太过灼热,似藏了一簇炽热的火焰一般让姒槿有些局促。姒槿忽然记起那一夜,他伏在她的耳侧,声音低沉沙哑却一字一句清晰分明地道:“姒槿……我只想要你的心。”
忆起当日的情形,姒槿伸出去的筷子一顿,失了胃口。她与他萍水相逢,在这之前素未谋面,不知他装得这般情深是给谁看。
“姒槿,怎得不吃,是不合胃口吗?”看出姒槿的心不在焉,君宜修轻声问,夹起桌上一块火候刚刚好、炸至金黄的小鱼放入姒槿碗中,继续道,“今日特意命厨子做了你最爱吃的小鱼,你多吃些。”
“我最讨厌吃鱼了,是你自己爱吃吧。”看着自己碗中的炸鱼,姒槿瞬间失了所有的胃口。平日里她最讨厌的便是鱼腥味,鱼虾几乎一点不碰。反观君宜修,他几乎没有吃什么菜,唯一动过的菜便是这碟酥炸小黄鱼。
姒槿觉得有些好笑,这人难不成以为他喜欢吃什么,她便也要喜欢吃什么?
“我吃饱了,大人自便。”放下筷子,姒槿不想再被他这样盯着看,转身离开。
看着姒槿离开的背影,君宜修眸中的亮光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他并未言语,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化作石雕一般。
在他的记忆里,她明明是爱吃小黄鱼的。
上一世他们刚刚成婚时,曾一起赴过一次长乐的宫宴,那是他们二人唯一一次共同出席的宫宴。彼时他们二人坐在一起,坐在他们席位不远处的是敬安侯卿言与当时已升至左金吾卫将军的乔叶。
那时姒槿看见卿言夹着各种菜放入乔叶碗中,便转头来与他抱怨道:“驸马,你也不为本宫夹个菜,若是长乐见了,又该想方设法地取笑本宫了。”
他本不想搭理她,可是口中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喜欢吃什么?”
“表哥喜欢吃的,姒槿都爱吃。”那时她如是说。
他便随手将离手边最近的小黄鱼夹到她的碗中。她吃完笑得艳丽,与他道:“表哥口味还不错。”
自那之后,他在君府中常常能吃到她亲手所做的小黄鱼。从一开始的过咸过淡,到后来的色香味俱全,吃的多了,那便真成了他最喜欢的一道菜。
后来他们二人因白思怡闹得僵硬,他想向她示好,却拉不下面子,便想了个法子让府中的厨子每日为她准备一道小黄鱼。偶然一日,他见她的婢女将满满的一碟小黄鱼丢掉,一怒之下又去与她大吵一架,他们的关系逐渐变得无可挽回。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不喜欢吃鱼。
君宜修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他无力地将手臂支撑在桌上扶住额头,太阳穴处似针扎一般疼。
池平入门时就见君宜修伏在桌上,他面色惨白,额间微微有一层薄汗,而桌上满满一桌的吃食几乎未动。
快步上前,池平担心道:“少爷,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君宜修直起腰转头看向池平,面色已恢复如常:“我没事,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池平看着君宜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将多余的话说出口,只道:“有些眉目。简之来到西洲后在颍州县做了夫子,并且他与长宁公主同住了一段时间。”
听到这里,君宜修面上染上几分冷意,他沉声问道:“可有查到他的身份?”
“属下询问玉安巷百姓,他们给出的画像均是带着银面的画像,再细问他的身份与长相,便都是一问三不知,有的说他戴面具是因相貌太过丑陋恐吓到旁人,有的说是因长相惊为天人,总之多为胡言乱语。只知他应是西洲人士,幼年时便与其母在西洲常住,后来他母亲病逝,便离开了西洲。”
君宜修拧眉细思,总觉得简之身份不应该这样简单。他既然知道姒槿的身份,却并未将她带回邺京,而是在西洲逗留,如今甚至将姒槿一人独自留在西洲……
“你可知如今简之去了何处?”
“禀少爷,只知他应该是往西边去了。对了,”池平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像递给君宜修,“与他同行的有一人,这幅画像是属下从西洲府衙得来的。”
君宜修接过池平递来的画像,打开画像。看见画像上的人,君宜修眯了眯眼,眸中流露出杀意。这个人他可认得,并且记忆深刻。
宇文元嘉!上一世,他便是中了他的计,死在飞矢之下。
察觉到君宜修的异样,池平问道:“少爷可认得这个人?”
“他是北疆人。”
“北疆人!”池平不可思议地看向君宜修,“也就是说简之极有可能也与北疆有关系!那他在长宁公主身边……”“我不会再让他出现在长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