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花不香了(1 / 2)
“还未曾打开。”姜绵棠见容归临没有接那纸船,便自作主张地放在他的桌上。
目光扫过绿色的纸船,容归临却没拿起来看,左手轻轻敲着桌面,一声又一声。
“你打开瞧瞧吧。”容归临下巴微扬,指了指那纸船。
姜绵棠摸不清容归临的心思,掩在袖口中的手紧紧握着,片刻之后又松开,她拿起那只纸船,顺着折痕慢慢打开。
绿色的纸上,无论正反,都未找到一点字迹。
“殿下,里面是空的。”姜绵棠也有些惊讶,她把那张纸递到容归临面前。
却见容归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才道:“放入水中。”
姜绵棠恍然大悟,她忙不迭地把纸放入一旁的水中。
纸入水片刻,上面黑色的字体慢慢浮现——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不知什么时候,容归临已经走到姜绵棠身后,他微微俯下身,凑到姜绵棠的耳边,低声道:“谁的花开了?”
冰寒刺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绵棠被吓得浑身一抖,她连忙往旁边走了几步,“妾身也不知是谁放在梳妆台的!”
“你倒是警觉,”容归临双手负于身后,漫不经心道:“一发现这纸船就主动送来了,好似知道这纸船上会写什么一般。”
很少听到容归临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语气却令姜绵棠头皮发麻。
发现纸船后,姜绵棠第一反应就是撇开关系,与其被容归临发现,不如主动送到他面前,可她却忽略了这一茬。
这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玩意儿,根本无需特意呈到容归临面前,除非她已经知道里面有不可告人的事。
“事无巨细嘛……妾身一向比较仔细,况且这东西来的奇怪,所以妾身便多心了一些。”姜绵棠硬着头皮找借口,心里无比后悔自己这般莽撞。
“是么?”容归临伸手将那张湿漉漉的拿出来,仔细地看着。
水滴落在水盆里,滴滴答答的声音让人莫名紧张起来,姜绵棠心里一阵一阵发慌,底气不足道:“妾身当真不知这纸上会有什么……”
“这字迹,认得吗?”容归临左手指尖一松,那张纸啪的一下掉入水里,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这字迹,她是不认识,可原主认识。
毕竟原主小时候崇拜过容归韫一阵子,不止他的字迹,连他的画风都研究过一阵,早已做到一见到字画便能认出这是否是容归韫的笔墨。
原书中容归韫也是利用了原主这点,等到原主为他铲去容归临后,直接翻脸不认人,将这些信件嫁祸给六皇子容归彦,一石二鸟。
“这是二皇子的字迹?”姜绵棠秀眉蹙起,试探着问道。
她以前那些事必然瞒不过容归临,若现在还矢口否认,倒是显得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殿下切莫误会,妾身尚在闺阁时,闲来无事仔细钻研过几位皇子的字迹及画风,对此是有些心得的,若是殿下写几个字,妾身亦能分辨出。”姜绵棠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不过,这是否是二皇子的字迹,妾身也不敢确定,着实是因为二皇子的笔墨较为普通,若是仿造也是极为简单的,殿下的字个人风格极浓,便是仿写也难仿出其中风韵,莫说仿造了。”
这一番话不仅贬低了二皇子的字画,还抬高了容归临字画的艺术性,偏偏姜绵棠还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
试问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呢?
姜绵棠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容归临的神情,却见他毫无反应,心里愈发没底。
“若真是二皇子,你觉得他是何意思?”容归临转身回到书桌边,轻轻靠着桌沿,眸色不明地看着姜绵棠。
语气比方才好了许多,可见夸人是很有用的!
姜绵棠意识到这点后,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但她将这点小兴奋藏在心里,抬起头用迷茫的目光看向容归临。
“妾身自然猜不透二皇子的心思,只能浅显地想一想,他似乎在提醒妾身要抓紧时间去‘采花’,可妾身已嫁给殿下,若说殿下身边的‘花’,那也只有殿下一人了。”姜绵棠越说越觉得有道理,顿时底气足了许多。
显而易见的事她没想到,反而想了这等歪理,却说的也挺有道理。
容归临不自觉笑了一声,他直起身走到姜绵棠身边,伸出左手挑起她的下巴,清澈湿漉的杏眼跃然于眼前,眼中尽是坦然,没有一丝心虚。
他盯了片刻,放下手,转头看向放在窗前的花瓶,微风吹入屋内,却未带来清香。
“花不香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姜绵棠却顿时懂了他的意思,她绷紧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唇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妾身这就给殿下换新的花。”
“好。”容归临淡淡应了一句,转身坐回到书桌前,“研墨。”
姜绵棠一愣,立即走上前,拿起墨锭开始研墨,容归临则不动如山地坐着。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容归临这才站起来左手拿起笔,沾了墨汁,笔走龙蛇,在纸上一笔写出一个“异”字。
姜绵棠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只知道容归临写的字极好,却不知道他用左手写出的字也这般优秀。
放下笔,容归临微微蹙眉,似是对这个字不太满意,片刻后,又舒展开来,“送你了。”“殿下要送给妾身?”姜绵棠惊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