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平康里(1 / 2)
宋瑜没料到得来这么个答案。
她非但走路好好的,而且一口气下青武山不费劲。宋璎又说若两人真的圆房,私.处会有感觉……宋瑜将她的话来回斟酌思考,如此说来她还是清白身子?
思及此心境陡然开阔,情不自禁绽出轻松笑意。只然而还没高兴多时,又想到那个男人沉睡的面容……如果他对她什么都没做,那、那她的药性是如何解的?
她虽养在深闺,但从宋琛那儿多少了解一些。那种药出自平康里,需要男女行房才能纾解,谭绮兰既然有这药,便与那地方脱不了干系。宋瑜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她险些害得自己身败名裂,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至于那个男人,只消一想起他平静冰冷的眼睛,她便惶惶不安。没发生关系最好,最好,再也不相见。
宋璎家中有生意需要照拂,跟前离不开人,是以当日就得回去。饶是宋瑜想留她住下,软磨硬泡一番依然得送她离开。依依不舍地望着走远的车舆,青石台阶下宋瑜立在石狮旁,远眺头顶穹隆,一时惘惘。
春风拂面,吹散了她身上淡雅清香,身后传来宋琛懒洋洋的声音:“自打从大隆寺回来你便不大对劲,莫不是被佛祖洗了脑子?”
正门是他近来走动最多的地方,跟守门的仆从打成一片,真像个被困在金丝笼里无能为力的雀鸟。
宋琛并非不爱念书,他脑子灵活得紧,晦涩深奥的文章一读便懂,融会贯通,很有领悟能力。可惜幼时被龚夫人逼得紧了,教他念书的夫子严厉苛刻,非打即骂,旁人做的坏事却冤枉到他头上。
彼时他心高气傲,哪能忍受这般侮辱,一怒之下冲撞了夫子。宋老爷得知后泼天大怒,将他狠训一通,宋琛心中不甘,从此学业便不大上心,渐次荒废。他被外边结交的纨绔子弟带坏了,终日不务正业。
宋瑜皱了皱眉,“你这样对佛祖不敬,小心死后下阿鼻大地狱。”
年关将过便说死啊活的,她可真下得去口。宋琛连连呸了两声,将她拉到卷杀斗拱下来,避开风口:“后日阿耶有意让我跟大兄出一趟门,去年冬天制作香料的成本准备不足,损失不少生意。这才入春便要到人家花圃里去,若是能谈成这笔交易,往后新鲜花瓣都不用愁了。”
宋瑜点点头,这事儿她是知道的,整个冬天耶耶都一脸愁容,过年那几日才露出笑颜。“你是该跟着一块儿去,家里生意总要开始着手打理的,总不能日日蹲在院门口过活。”
宋琛跳脚,“我都半个月没出门了!”
简直快要憋死人了!他看门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再看一眼门口杵着的两个仆从,烦躁地拂了拂袖襕,大步往正院走去。立在垂花门前踅身看她,“我同阿耶说了,到时你陪我一块儿去。”
宋瑜拾阶而上,仰头面露不解,“我去做什么?”
两人之间相隔一个台阶,宋琛又比她高出一截,他满意地拍了拍宋瑜头顶,“你对香料天生敏感,能分清种类良莠。再说了女人对女人最为了解,姑娘家最爱什么香味儿,你可比我和大兄了解得多。”
合着宋瑜那天没什么要紧事,出去散散心也好,她思量片刻便颔首应下。
让薄罗调查的事隐约有了眉目,谭绮兰确实跟平康里的人有接触。
宋瑜将那晚的事粗略跟两人提了,只不过隐瞒了进错房间一事,她只说在龚夫人那躲避一夜。薄罗和澹衫从她八岁起便在跟前伺候,她对两人较为信任,叮嘱二人对此守口如瓶。薄罗听罢义愤填膺,狠啐一口:“婢子一直就觉得谭女郎心眼狭隘,爱找咱们姑娘麻烦,未料想是这般阴狠毒辣之人!”
就连澹衫都忍不住嗟叹:“人心难测。”
薄罗手段多,是个能言善道的人,出府一趟都能跟打听出近来陇州发生的大事。眼下她拿了一封信递到跟前,“那平康里的老妈子是个守财奴,起初矢口否认,后来拿点钱贿赂便什么都说了,这封信便是谭女郎同她暗通的。”
信上火漆已被拆封,宋瑜打开细读了一遍,挑唇一笑,眼里不无讥诮,“这信里的内容若是公诸于世,足以让谭绮兰的名声毁于一旦。”
她命澹衫将信放在妆奁底下,时候不早,收拾一番便要跟宋琛前往花圃。
澹衫心怀疑惑,藏得不露痕迹后抬眸问道:“姑娘为何不把信中内容流传出去?她上次事情没成功,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不如先发制人。”宋瑜正在挑出门的衣裳,“正是因为她不会善罢甘休,我才需要拿捏住她的命脉,若她再生是非,这封信的内容可就不止咱们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