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午夜谜镜(1 / 2)
江柯凡的兴趣一下被吊了起来:“传说?”
老丙点了点头,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每个月中的夜半三分,要闭门不出,闭口不言,什么也不好奇,什么也不多问,只管早点睡觉。尤其忌讳的,是不能直视镜子。”
听上去倒很像是什么传统迷信。
“不能直视镜子?”阮苏疑惑地问,“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这村子里四处又挂满了铜镜?”
“因为铜镜是一面‘双面镜’呀!”老丙笑说,“它既能吓跑魔物,又能将人心蛊惑……传闻,在月中夜半三分照了镜子的人,要么就被魔物给带走了,要么,就被迷了人心,精神失常自杀了。而这魔物相貌丑陋狰狞,若是它照了镜子,就会自己被自己吓跑。”
所以不管在哪个世界,所有人都对样貌丑的很不友好么……
老丙笑了笑,点头只说,“如果了解了它的背景,也就不足为奇了。”
“背景?”
见两个年轻人很是好奇,老丙便悠悠地补充道,“这个村子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传统。这里的风水不好,在阴阳交界口,所以总是会弥漫着很多雾气。传闻说,每个月的月中三天,这里会经历一次‘渡劫日’。夜半三分,‘阴阳门’打开,各路外来魔鬼都会路过村子。这也就是当地人这样排外的原因。”
“所以,为了自我防御,人们把镜子挂在门口,魔鬼就不会进到屋里来。只要度过了这两个时辰,魔物自然就会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传说。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阮苏喃喃道,“正好,这几天就是传说的‘渡劫日’……”
“不错。”老丙点头道,“渡劫日每月一次,一次三日。明天起,就是这个月的‘渡劫日’了。所以这几天,大家都格外地忌讳外来人,商铺早早地关门,到了夜晚,人们都早早地熄灯。”
阮苏和江柯凡相视一眼,两人此时都琢磨着什么。
确实是有一些违和。
为了一个传统的风俗习惯,把村子的风气闹成这样人心惶惶……实在是有些诡异,不合常理。
而老丙像是看出了这两人的猜疑,叹着气解释道,“这原本确实只是个传说……或者说,一个传统风俗而已。到了每个月的月半,大家都把镜子挂起来。魔物来临的同时,也把村子的霉运给带走了。而‘阴阳门’一关,洗去了晦气,人们便开始重新接受新一月的洗礼。”
阮苏皱着的眉头舒展开,这样才像是纯正的民族风俗啊。
“只是,最近几年开始……”老丙的面色一沉,语气突然转凉,“在这‘渡劫日’,真的有人开始出现了意外。”
阮苏和江柯凡一愣,两人的神色不由得都有些紧张起来。
“‘在月中夜半三分照了镜子的人,要么就被魔物给带走了,要么就被迷了人心,精神失常自杀了’,这段话再也不是吓唬小孩子的传言……而是变成了真实的血例。”
老丙沉沉地叹了口气。
“刚开始,只是有人在‘渡劫日’那天的夜晚离奇地失踪,街上留下几片破碎的镜面。后来,也有年轻力壮的人想去一探究竟,结果不小心在夜半三分照到了镜子,第二天便疯疯癫癫地冲上街,嘴里只喊着‘怪物,怪物’……”
老丙的神情很是严肃。
“这一切的背后,人们不禁开始怀疑这真的是魔物在作祟。所有人都在传,‘魔物动怒了,天下就要遭殃了’。所以,所有人便一直把铜镜高挂,再也没取下来。商铺逐渐没落,每个人都忧心惶惶,这村落也变得越发地封闭和恐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渡劫日变成了‘劫难日’。到了后面,几乎每个月都要有人惨死街头。慢慢地,出事故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惨死的尸体不断地被发现,街道上、水沟里、后山的野林间……也有人真的失了心神,成天疯疯癫癫,见人就胡言乱语……”老丙面如土色,神色变得很是诡异,“这些人的死亡乍看只是不测,可后来,大家慢慢地发现这其中其实有迹可寻。他们有一个共性——就是死时都有镜子在身边。但镜面,是向着自己的。”
说到了这里,老丙深呼一口气,面上浮现出了巨大的痛苦,眼眶也有些泛红。
他缓缓地说,“而我的儿子……就是这些受难者其中的之一。”
儿子?阮苏和江柯凡对视一眼,心中隐约地都有了个预感。
“上个月,我的儿子就是这个时候失踪的。”说到这里,老丙不由叹了口气,“我看你们面生,年纪又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在这个节头,实在是不忍心放你们在外面流浪……”
话说到了这里,之前那些奇怪的现象就悉数有了合理的解释。布满了铜镜的墙面、早早关门的排外客栈、当地人三番五次对他们的警告……
这时,二人心中顿时对这局游戏的背景设定大概有了个底,眼前这老头果然正是本次游戏的主角之一。
看来,目前为止,他们的方向都是对的。
阮苏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弯月似乎也带上了血色。那缭绕的雾气,此刻更显得阴森。
“我儿失踪以后,我整日的担忧。刚开始的那周,我每天都要出门去寻人。可我的体力已逐渐跟不上了,心里也越发地绝望。到了后面,我走不动了,只有待在家里,等着他有天能回家。”说到这里,老丙的脸色憔悴了几分,“我已经有……近三周没有怎么出过门了。这几天眼看着‘渡劫日’又要来了,才会出门去碰碰运气……找了一整天也没有半个线索,最后就遇见了你们。”
看着老丙的情绪低落,阮苏温声安抚了几句,又冷静道,“老伯,您先好好回想一下,您儿子是怎么失踪的?”
老丙用纸巾擦了擦发红的眼眶,仔细地回忆道,“上个月的今天,就像平常一样,我们早早地关了门,熄了灯,打算度过这‘渡劫日’……可谁想,第二天一起床,我儿子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床上的一缕碎发,和桌上半面破碎的铜镜……”
说着,老丙站了起来,推开了他卧房隔壁的门,“这就是我儿的房间,出事的时候,他就睡在这张床上。”
阮苏率先进了房间,在四处看了看。这是个很寻常的卧房,一张桌子,两个板凳,一张方床,一个大衣柜。茶几上还有半张破碎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