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 118 章(1 / 2)
韩唯显然没有?被那只“断头杯”吓到。
他回了一个浅笑,就在稷旻的注视下缓缓起身,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衣襟,负手?离席。
稷旻用膝盖想都知道他离席是?要去找谁。可是?,他并不能像韩唯那样说走就走。
这身份是?与玉桑之间的鸿沟,也?是?加在他身上的桎梏。
多少双眼睛看着,他跟着找去,就是?把她?一把推入舆论中央。
眼神渐冷间,稷旻眼光一偏,看到了另一个人。
同在下方席间的王家小娘子,眼巴巴的看着韩唯离席,手?里的帕子都要拽烂了。
稷旻眼神松懈,唇角扬了一下,侧身与黑狼低语几句,黑狼一脸复杂的离开。
……
玉桑没想到稷旻会这么迅速帮自己解围,说不欣慰是?假的。
走出一段路程,她?在肉眼能见露台灯火的最远位置停下,刚好?到了江慈和稷阳放灯的那个湖边。
玉桑站定,瞄见了身后跟着的影子。
飞鹰见自己已被发现,索性大?方上前见礼。
“殿下吩咐下臣保护玉娘子安全,娘子不必在意下臣,可随意走动,只需开席前回去即可。”
玉桑刚要开口?,目光从飞鹰肩头错过,落在后来人身上,变得警惕起来。
飞鹰察觉,当即转身,便见到从容走来的韩唯。
韩唯的眼神直接忽略飞鹰,仿佛只看到玉桑一人:“玉娘子何以离席至此??”
玉桑顺口?道:“大?人不也?来了?”
韩唯:“我?,自然是?跟着玉娘子来的。”
玉桑那一句“你为什么跟着我?来”都蹦到喉咙口?,又生生堵住。
她?看一眼神情?肃然的飞鹰,心想,我?才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韩唯走了过来,飞鹰眸色一厉,挡在玉桑面前:“韩大?人,玉娘子是?闺阁娘子,还请大?人注意分寸。”
韩唯岂会被他绊住,他看一眼和玉桑的距离,淡淡道:“你我?相比,谁比较没分寸?”
言下之意,飞鹰这话是?自打嘴巴。
玉桑在旁听着,默默地?想,他嘴巴也?挺厉害。
飞鹰一怔,大?抵受命在身,态度也?强硬:“飞鹰奉殿下之命护卫玉娘子安全,自当随行。”
韩唯了然的“哦”了一声,“原来是?殿下担心玉娘子安全,那的确得好?好?守着。只不过,本官与玉娘子有?些私事要说,不知飞鹰大?人可否让本官借一步说话?”
这还用问?
飞鹰一口?拒绝:“这自然不可,事无不可对人言,大?人有?什么私事见不得光,说的话也?不能叫人听见?”
韩唯毫无怒色,甚至一脸赞同:“说的也?是?,本官堂堂正正,有?些话,便是?当着外人的面也?可以问。”
说着,他饶有?趣味的看向玉桑,小小的近了一步:“不知玉娘子……”
“等?等?!”玉桑忽然竖手?阻止,喉头上下一滚,含笑望向飞鹰:“不知飞鹰大?人可否稍稍退避?这个……是?人总有?不便叫旁人晓得的私事,虽说这个私事很正紧,并不不妥,但……”
玉桑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憋了半晌,笑着虚虚道:“尊重一下嘛。”
飞鹰的表情?逐渐为难:“这……”
玉桑轻轻吐一口?气。
她?大?概知道韩唯又要说什么,他向自己提亲这事,飞鹰知道了,就等?于稷旻知道了。
她?绝对不能搬石头砸自己脚。
这样一想,玉桑脑子也?好?使了,硬气道:“是?要我?请殿下来把你挪走吗?”
飞鹰瞬间凝住。
老?实?说,就是?殿下本人,与玉娘子“交手?”多回,也?都以失败告终。
说到底,什么原则规矩,玉娘子就是?殿下的原则与规矩,她?若不高兴,他们通通没法乐得起来。
没事的,回头把锅都推到韩唯身上就好?了!
他就在最近的位置看着,但凡有?不对再冲过来便是?。
飞鹰犹豫片刻,终于松口?:“就几句话,下臣就在边上,娘子讲完了,我?便过来。”
玉桑立马换上亲切的笑脸,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韩唯瞟她?一眼,嘴角扬了一下。
怪讨喜的。
飞鹰退到一旁,韩唯如愿上前。
与玉桑距离拉近一瞬,他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是?她?身上传来的。
他喉头滚了一下,突发奇想的问:“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嗯?玉桑低头闻自己。
韩唯闷笑两声,两指并拢点在她?眉心,把脑袋推了起来。
飞鹰眼睛都瞪直了!
韩唯旁若无人,眼里只看着她?:“平日里看着机灵,怎么这会儿这样傻气。”
玉桑愣了一下。
她?还以为韩唯说她?身上有?怪味道,这样入席前得整理好?,否则再被皇后娘娘拘过去,可是?要出事的。
“没有?。”她?小声嘀咕:“出来时太?急,与一奉酒宫人撞了一下,我?以为身上沾了味道。”
韩唯觉得这股味道格外好?闻,语气不觉放柔:“没撞到吧?”
玉桑查验自己的动作顿住,注意力回到韩唯身上。
她?瞄一眼旁边的飞鹰,压低声音:“你是?故意的。”
这句话甚至都不是?问句。
韩唯看着着她?,同样平铺直叙:“你不敢让他晓得。
玉桑眼神几动,没回答。
韩唯脸上的笑淡了些,她?身上异样的香气萦绕鼻尖,原本克制的情?绪,似乎有?些躁动。
他脚下近了一步:“是?怕他,还是?在意他?”
“咳!”不远处传来飞鹰刻意的咳嗽声。
玉桑看一眼那头,没急着避开,声音压得更低,语气更无奈:“大?人这样,只会叫我?觉得你在寻我?取乐。”
韩唯觉得身上有?些热,眼神却沉下来:“你明明知道,我?并不想取乐,只想娶你。”
玉桑一直觉得,这一世的韩唯与前世判若两人,不及此?前冷厉。
但这一刻,她?又觉得他没变。
行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连男女之情?婚姻大?事,他也?能用一副讲道理的架势来抽丝剥茧。
她?甚至怀疑,在他看来,得一人真心,与他经手?的政事并无不同,找到关键各个击破,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果不其然,韩唯又道:“他哪里好?,我?一样可以这样好?,甚至更好?。你敢说,我?便能做到。我?不信我?比那日山亭里两个黄毛小子差。你不愿跟他,也?愿意接纳旁人,那又是?什么原因,叫你不愿看看我??”
玉桑和稷旻辩嘴的时候从不示弱,真掰扯起来才不会输。
韩唯话一出口?,她?便迅速抓住话点:“对,他们是?黄毛小子。”
她?盯住韩唯,眼神里带了点视死如归的味道,不怕死道:“在大?人眼中,他们是?幼稚的黄毛小子,可在我?这里,他们是?我?的同龄人。大?人大?我?许多,放在那些早早成家的穷苦人家里,我?……我?都能唤你一声爹爹了!”
玉桑硬气表态,实?则眼神一直留意飞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