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 139 章(1 / 2)
回洛阳。
她明眸错愕,愣了一瞬。斛律骁又?追问:“怎么,窈窈还是不愿意和我回洛阳么?我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想为你挣一顶皇后的凤冠,想和你长长久久和和美美地过下去,若上天垂怜,再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这些,你都不愿意么?”
他手指轻抬着她下巴,声?音如月光般梦幻,目光里却含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轻轻摇头,纤白的指轻抚过他烛光下略显暗淡的眉眼与轮廓,眼波流转,流露出?柔情和不舍,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斛律骁握着她抚着自己?脸的手,笑?得眉眼弯弯:“那窈窈是舍不得我了?”
她脸上微烫,倒也没有否认,一双眼柔情婉转、欲说还休:“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嗯。”
她便点头:“那我和芃芃在兖州等你。”
这话?倒颇为耳熟,斛律骁笑?着刮了刮她鼻尖,才要亲吻,忽地想起这正是二人在雁门分离时她说过的,可等到他从平城回来,她却不惜用死亡来掩盖逃走的真相,笑?容一时僵在脸上,转目看她,神色却有些受伤。
四目相对,许多事如流水般脉脉于眼前。忆起前事,她心里也是愧疚的,于心间哀叹一声?,轻轻攥着他手,把脸偎进他怀中:“放心吧,这回不是骗你的。我不走了,这辈子也不走了。”
“我会等你的……要早些回来啊,郎君……”
两?世了,他终于听得她唤这一声?“郎君”,不是身在梦境,也不是被当做另一个人的影子,而是她真真切切地唤他为郎君。斛律骁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地将她拥进怀中,紧紧相偎……
这夜二人相拥睡去。一夜好梦,次日,谢窈醒来时,身边只有芃芃。
身侧的被褥已然冷了下来,床榻里侧,芃芃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皱着可爱的小眉头嘴巴吧唧吧唧地响,她目光落在女儿身上,把小被子替她拽一拽,心内却空落落的。
春芜端着水上来,见她只着了件单薄寝衣在床上坐着发愣,忍不住道:“魏王四更天就走了,是他叫奴不要打搅女郎和小小女郎的,不是奴故意不告诉您……”
谢窈点点头:“知道了。”
她心下还是怅怅的,握着牛角梳,临镜不语。
也不知,他走到哪里了,洛阳城里的局势又?怎么样了。
但愿,他可以如愿吧。
一月之?后,斛律骁率领大军顺利抵达了京师洛阳。
太后携新帝与文?武百官早早地到了内城南门宣阳门接迎,在一众女官、大臣的簇拥下翘首远观。
宽阔的洛水对岸一马平川,广植杨柳,堤坝下洛河水清泛涟漪,风平浪静。
这一幕实在有些眼熟,太后想起他从淮南回来的那次,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天光微醺的午后。只不过彼时他未能?打下寿春,她是松了口气的。
如今,不过五年,这齐室的江山,竟很快就将易主了。而那曾和他一起归京的女子,也已不在……
太后有些惆怅,身侧传来河间王的声?音:“太后在想什么。”
本位于新帝左侧的高景瑜不知何时已挤走了她身侧的女官,当着众人之?面,硬挤到她右后方。言笑?晏晏的,
太后心内厌恶,漠然不理。对方的唇却近乎贴在了她耳畔:“太后近来,似乎和慕容昭仪走得很近……”
太后心中一惊,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初时魏王离京,按例将自己?掌管的半块禁军虎符交给了太后,剩下的半块则在慕容烈手里。这几日慕容昭仪正找她借虎符,她还未应,这事做的隐秘,高景瑜怎会知晓?
男子的温热气息却从耳边掠过,含笑?说:“来了。”
洛河对岸,以斛律骁为首的南征大军已出?现?在地平线上,乌压压的,压城的黑云一般,渡过永桥。
河间王作为宗室之?首,率先迎了上去:“魏王兄英明神武,大胜而归,小弟景瑜,向兄长祝贺。”
他脸上笑?吟吟的,一点儿也瞧不出?国家?即将易主的伤怀或愤怒。马背上,斛律骁勒住马缰:“河间王。”
又?看向太后与新帝:“太后与陛下也来了。”
裴氏勉强一笑?:“魏王既立下不世奇功,我与皇帝岂能?不亲自前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