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夜谈(2 / 2)
张黛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苏见深未免尴尬,便转过了话头道,“张小姐的身体可无恙了?我瞧你前会儿咳的不轻。”
闻言,张安和张吉皆怔了一下。
张吉紧张道,“黛儿,你的病又犯了?怎么也不告诉爹一声?”
张黛娇声道,“我没事爹,歇息一会儿便好了,不必为我担心。”
张安道,“妹妹你定要照顾好身子,若是不舒服,也定要告诉哥哥。”
公子怀微微一笑,道,“冒昧问一句,小姐得的是什么病?我早些年学过些岐黄之术,或许可以帮上小姐些忙。”
苏见深瞥了公子怀一眼,竟难得为他说上了话,“我这弟弟太过谦虚了,他自幼便学习医术,如今这医术早已是学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张小姐的病给我这弟弟瞧一瞧,说不定还有的治。”
张吉闻言不为所动,叹了口气,道,“不必了,是娘胎里带的,怎么医也无用的。”
既然家主不愿意,公子怀便也没再提了。
张黛似乎格外喜欢公子怀,吃完了饭便要送公子怀回房,她哥哥倒也没多问,杵着拐杖便走了。
倒是他爹,还有些爹的模样,说了她几句,便将她送回了房。
一路上,苏见深和公子怀皆是无言,两人似乎都各有心思,走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房里。
苏见深点了房里的油灯,手笼着灯里微弱的火光,小心的放在了桌上。
他满腹的心事,正犹豫着到底是向公子怀全盘托出,还是依着之前的想法,一人解决此事,好叫公子怀知道,他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为了百姓,他能做得到的,绝不会推辞,也绝对不是他口中的那个,自私自利欺瞒百姓的罪徒。
他正犹豫着,却望见油灯下的公子怀,在暗黄的灯火里,明明暗暗的火光下,他似乎比平时看着还要好看,他忽然想起了在客栈的那天晚上,他躺在公子怀的身下……
突然,他呼吸一滞。
他不敢再想,也不敢再看他,便别过了眼,索性开了口说,“那个张吉,他有问题。”
公子怀擦剑的手一顿,抬眼道,“怎么说?”
苏见深道,“你记不记得,他腰间的那快血玉?”
公子怀道,“怎么了?”
“他说那是块古玉,便是有钱也得不到,倘若是个寻常人说此话,倒也没什么,可他家是卖玉的,既然是卖玉的,怎么会不知道玉的忌讳,玉中最忌讳佩戴的就是古玉,何况他的那块还是血玉……”
玉是有记忆的,尤其是古玉,记载着前人的血孽恩仇,更何况张吉戴的是一块血玉,玉里流传下来的传说,说古血玉里的那滴血,是前人死后不得善终,呕出的一口血,落在这玉上,便成了血玉。
但凡懂些玉的人,都知道这些规矩。
说到这,苏见深似乎已经渐渐回了神,转过了脸,看向公子怀道,“所以,他在说谎。”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
公子怀微微凑近了些,油灯下的脸越加的清晰,连鼻尖上的那颗极淡极淡的美人痣,也看了个清明。
苏见深刚才还一副掷地有声,一见他这模样,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人便瞬间跟抽了魂似的,干巴巴的说了句,“是啊。”
公子怀身子往后倾了倾,似笑非笑道,“那你既然早知道,为何到现在才说?”
苏见深将那油灯小心的移开,见公子怀的脸暗了些,这才开始说话,“你呢,恐怕你也知道些事,你既然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我先告诉你?”
公子怀倒也没否认,道,“那个张安,他不是跛子。”
“那他……”
“是装的。”公子怀道。
苏见深略点头,有几分意外,又有几分在意料之中,“这个张家十分怪异,恐怕这场火难也和他们逃不了关系。”
不仅如此,公子怀还怀疑,石象的事和这些人逃不了关系,还有那个像风一样,逃走的男人。
两人似乎又深陷在了各自的心思之中,忽听到门外有些动静,公子怀十分警觉的吹灭了油灯,苏见深自然也不笨,赶忙和公子怀几步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