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橘子(1 / 2)
姜肌身穿一袭鹅黄百蝶穿花缎袄裙,外罩织金百花绡大袖,弯月髻间金雀冠,浑身上下,金光熠熠,光艳逼人。
涂着丹蔻的细指拖着水晶果盘,盘中的金灿灿的蜜橘颗颗圆润,整齐地摆放在果盘中,薄薄的表皮上还带着润珠。
姜肌扭着水蛇腰,施施然在玉案前停下。
“陛下,这些金橘是臣婢亲自去司苑司挑选的,颗颗饱满新鲜,陛下尝尝?”她巧笑嫣然,眼角桔色斜飞入鬓。
李浥尘坐在案后宝椅上翻阅卷宗,并未抬眼。
方进门的月兮,顿住脚步思忖着。
她是不是来得不太巧?
正打算退出门外,却闻一声,“还不进来?”
此时站在门边的唯她一人,月兮一抬头,便与李浥尘的目光相撞,她忙关上门,往里边走去。
“奴婢参见陛下。”月兮无视姜肌目光不善的打量,朝李浥尘行礼。
李浥尘本想随意说几句打发了姜肌,不过一见月兮来,他改变了主意。
“二公主来寻朕,所为何事。”李浥尘侧头看着姜肌,态度温和了不少。
他容颜清俊,瞧得姜肌面颊不禁绯红起来,她扭了扭身子道:“臣婢见陛下幸苦,所以特意来看望陛下。”
“陛下,臣婢为您剥橘子吧,这橘子可甘甜了。”姜肌说着,就伸出玉手,欲从果盘中拿出一个来。
“且慢。”李浥尘挑了挑眉,道:“二公主金娇玉贵,当好生养着,这等粗活。”
“让她来。”李浥尘顿了顿道。
他看向立在一旁的月兮,意欲何为,昭然若揭。
姜肌会意过来立马娇声赞同:“甚好,甚好,陛下神武!”
月兮见状,菱唇一抿,眉头都没皱一下。
“是。”她福了福身,先去净了手后,拿来了一个干净的墨玉梅花瓷盒,便立在玉案旁,一个一个剥起橘子来。
不就是剥个橘子么。
她爱画,从前为了绘画把若葱根的指甲都绞了,所以这会儿徒手剥起来,确实有些费力,好在这些橘子都是宫廷贡橘,皮薄。
姜肌笑脸盈盈,嘴裂的都要合不拢了,她见李浥尘在写字,便附身过去,娇滴滴地说:“陛下,阿肌为您研磨可好?”
三个公主中,她是最先遇到李浥尘的,那时年少便觉着他俊美无俦,心中也是有几分欢喜他的,只是当时李浥尘是京中质子,无权无势不说,还时不时要被其他贵胄子弟欺负,她这才按下了自己的芳心。
此后没多久,这李浥尘不知为何与姜肹搅到一块去了,甚至还到了要定亲的地步,可惜他和姜肹的那门亲事终究只是袁后做的一个局,引人入瓮罢了。
想想也对,她是庶公主身份都瞧不上李浥尘,何况身为嫡公主的姜肹,但玩弄人感情的行为,她也是极为不耻的。
姜肌心想着,瞥了正在剥橘子的月兮一眼,眸中尽是不屑,她拿起墨条就欢喜地研了起来。
“常幸。”李浥尘抬头唤道,“去为二公主搬张椅子来。”
“是,陛下。”常幸在门外应道,椅子很快就搬到了姜肌身后。
“多谢陛下!”姜肹羞郝道谢,坐了下来。
她心中欣喜雀跃,想起与李浥尘重逢的那日,血染皇宫,肝髓流野,她属实吓到了,若不是听闻他要在她们姊妹三人之中择选一位皇后,她铁定躲他躲得远远的。
没料到的是,李浥尘待她竟如此温和,难道他心中已然选定她为皇后了吗?
这一趟,来对了。
姜肌在一旁浮想联翩,脑子里已经幻想着自己做皇后会是怎样光景。
李浥尘唇角微勾,带着几分嘲意,他以书为障,偷眼朝那个正在剥橘子的姑娘瞧去。
他知道她与姜肌不对付,数年前他在盛京为质,遭人欺辱,那时姜肌恰好路过替他解了围,姜肌说喜爱他的画,他便答应姜肌,送其一幅。
这事让她知晓了,她醋意大发,先是为他惩戒了那些欺辱他的人,后又使小性子,命他去把送给姜肌的画要回来,改赠了其他物件。从那以后,她便缠着他,要他教她绘画,还说以后他只许为她作画,不准再为旁人,男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