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最受猜忌的婚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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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就这么着。”萧拓道,“回头好歹送我一把折扇,想要什么回礼?”
“家师常赞阁老的字好,能不能写个扇面儿?我借花献佛,送给老人家。”
“好说。”
萧拓、唐攸宁没避讳的意思,都是平时的声调,杨锦瑟耳力又好,清清楚楚地听了全部。
她低下头,在心里碎碎念:婚事就这么成了?说说笑笑的就把婚期都定了?
萧拓没多做盘桓,甚至不曾坐下喝口茶,与唐攸宁说定一些事,便打道回府。
进了府门,向松迎上来,“老夫人听小的禀明您的婚事,便去了静园书房等您。”
萧拓嗯了一声,大步流星回到静园。
静悄悄的书房里,萧老夫人坐在窗前,观摩着眼前棋局。
六旬的年纪,青丝不染一丝霜雪,秀美的容颜保养得极好,只是眉宇间凝着似是与生俱来的愁苦。
萧拓望着沉凝如水的母亲,脚步略顿了顿。
老夫人生平育有两子,长子夭折,次子是萧拓。丧子之痛一度让她神神叨叨的,看到萧拓就会想到长子,就会比较,就觉得次子哪儿哪儿都比不上长子。
萧拓的坏脾气就是这么来的。大哥年长他十岁,走的时候他才两岁,却自幼被母亲与故去的长兄比较挑剔,从而训斥责罚。
他理解,但时间久了,真受不了那份儿罪,不乏出言辩驳顶撞的时候。
他上头还有三个庶兄,二哥的生母难产而亡,三哥四哥的生母是父亲的爱妾樊氏。
是的,爱妾。父亲爱重她,到了让她替正室多年打理家事的地步,三哥成亲后没多久,三嫂接手中馈,成了樊氏的傀儡。
他对母亲怒其不争,母亲却因对夫君的怨怼失望,和始终无法走出的殇痛,对一切意兴阑珊,乐得不再为萧府付出心力,唯一的乐趣好像就是找小儿子的辙。
直到九年前,他逼宫造反后,家里才消停了一些:父亲做了道教俗家弟子,离京云游,一两年不着家是常事;母亲沉默下去,每日吃斋念佛,他请安时,也只点点头,赏杯茶,说几句无关轻重的废话。
家事还是由他三嫂打理,确切地说,依然是樊氏握着主持中馈的权利。
以前忙这忙那的,一年不知要有多少次连轴转,顾不上这些。到近两年,二哥的长子延晖到了议婚的阶段,他便不能不做些打算了。
二哥乐得借他的势做个富贵闲人,延晖亦是聪慧纯良的孩子。爷儿俩跟他算得亲厚。
再怎么着,延晖也是小一辈里的萧家长子,他怎么也得给他个成体统的家宅。
敛起思绪,萧拓轻咳一声,上前行礼。
老夫人示意他落座。
萧拓坐到母亲对面。
景竹奉给萧拓一盏庐山云雾,给老夫人换了一杯大红袍。
老夫人看着小儿子。因着多年疏离,一如客观地审视外人。
半新不旧的玄色粗布深衣,白麻滚边儿;昳丽无方的眉眼,清清冷冷的。
除了大红朝服,他只穿玄色,衣料寻常,粗布的居多。
到了他这地位、修为,确实不需计较穿戴了,如何都掩不住骨子里的清贵优雅,和好战。
“就穿这身儿去见那孩子的?”老夫人问道。
萧拓说是。
老夫人又问:“定了?”
萧拓又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