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拆房(2 / 2)
大家的注意力又移去了新的方向,纵然诸许人皆不能拥有戚九那般看透幻彧的眼睛,但是霖山底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连犬鹰都嗅见了腥郁的血气,兴奋到不受任何控制,疯狂拍打着翅膀。
惹人憎恶的面鵺鸟成百上千汇聚一片,流梭的垂云般被血气吊着,徘徊久久。
谢墩云低声道,“吃肉的鸟儿汇聚于此,便一定是出事了。”攥着步卅狂刀的大手青筋暴起,仿佛眨眼间,即会出刀砍中一个随时出现可怖的幻兽。
犬鹰的翅翎微一斡旋,霖山过后即是龙家祖宅,朱门高墙内一如往昔金雕玉砌,却不见车水马龙,绯色的大门紧紧闭阖着仿佛瞌睡的眸子。
幻兽极速略过木楼瓦堂,鲤锦门的门徒背着钦玉斩,通臂猿猴似得居高跃下,纷纷挂在屋脊间胜似撒出手的一把红芸豆,猫着腰儿飞檐走壁,小心翼翼地隐匿着自己的身形。
谢墩云道声,“老子去了!”自犬鹰背脊上迎风跳下,双袖兜着猎猎疏风,眨眼跳过屋脊,侧身滑去下金檐,翻身藏去了庭树中央。
东佛留着不动,戚九反叫声等等,蹀躞被突然伸手的上官伊吹扯住,戚九本想故意冷落他,反被上官伊吹紧锁的眉弓扰乱了心底盘算。
他是在担忧自己会被龙竹焺带走吗?
“一起走!”戚九接过他的手掌,反被上官伊吹打横抱入怀里,随着莲步轻点的急促节奏,两人御风而翔,平安落入灌木丛中。
上官伊吹的身手敏捷有序,由自草木深处蹿过,随手掀开一扇木门,闪身钻了进去。
戚九不得不再次沉浸在对方的轻灵脚步之下。等对方一定身时候,推开了温暖的怀抱。
“阿鸠,你怨我瞒你”上官伊吹警敏的目光扫量屋子里的一切,感觉屋内暂无异常,便又移去了窗牗下,夹指抬起推窗,示意戚九躲开些,自己则侧眼观察庭院里的响动。
二人的视线明显没有任何交集,戚九难免心烦意乱道,“有外人在时,我不问,是因为我深信你不疑,单相处时,你不说,却是对我的不信任。这不公平!”
“说是肯定会说的,”上官伊吹的喉头上下一滚,玉白长手掏出环月弯刀,一派严词拒绝着“可惜这里的耳朵太多,算不得仅仅你我二人!”
弯刀带着疏冷的寒光,斜手甩出一击冷冰冰的银弧,风驰电掣直刺入屋梁,霎时间木石纷飞,飒飒如雨,刀光凌厉在其间,闪灼胜波,怕是有人藏在横梁之上,也被碎.尸万段。
弯刀搅扰一翻,鹞子一般盘旋回手,戚九自然而然摩挲右掌银碎时,被巨刀捅烂的屋脊上开始往下落东西。
一片片,一团团,一块块……粉粉白白绿绿黄黄,数十件竟然都是女子平素穿在身上的半臂罗裙。上官伊吹一掌拍去,强劲的掌风刮过,众衣服便如疾风中羸弱的彩斑喙凤蝶,瑟瑟发抖飘离戚九身边。
馥郁的香气亦自衣裳间散逸,各是各的脂粉气味,夹杂在一起竟汇成极香,妖冶入脑。
上官伊吹谨然闭息,抬袖捂向戚九口鼻。
“我不碍事。”
戚九尚不得发话,陌川抢去话头不断喊道,“这个味道好香,好香,给我闻一闻,为什么这么香!”魔障了似的拼命说话,完全压抑不住似的。
“嘻嘻嘻……”
“嘻嘻嘻……”
“真的很香吗?小哥哥……”遍处飘洒着衣衫裙带的屋子内,鬼里鬼气地钻入一阵银铃笑声,三分俗媚七分慵懒,荡在人的头皮癞麻麻得骇人。
“香个屁!且滚出来!”戚九听着实在耳熟,幻出五六十只巨大的铁胄拳,对着四面八方一阵砸打,屋内的陈设一并摧毁如尘,暴起的裂渣四溅,直把整幢房子拆个干干净净。
墙体从眼前轰然崩塌,露出和睦的阳光和雕梁画栋的庭院,龙家祖宅内一派安详,但安静得又像是死透了的。
“小哥哥别激动嘛,一言不合就拆房可不好吧?”鬼气的娇声滴滴流转,“人家可是实心实意等着你们几个帅哥来的,如此辛苦等来的却是打骂,白骨心痛的感觉有谁能知”
“别废话了,你们究竟是谁?有何目的!”上官伊吹明刀在手,时刻提防着周遭的诡谲多变。
“还是上官大人好讲话些,”柳白骨并未露脸,一成不变的娇媚声音随笑而来,“戚九,话说我家主人的银碎,你用的可舒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