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安业（2 / 2）

尤其是魏征，虽然不像房玄龄、杜如晦对皇帝和皇后那般熟悉，但是他们的事也听得不少，刚才看到皇后很是激动求情、皇帝的担心和心疼立刻毫无顾忌地写在脸上，忍了忍没有说话——长孙顺德的事、高士廉的事、劝说长孙无忌辞官的事都是宫人们津津乐道传出来的，这次本也是可以私下求的情，偏偏搬到了朝堂之上——看来皇后是下定了决心！这个年轻的皇帝难得能听得进去劝谏，对群臣也是颇有容忍，但是皇后如此求情也是心意已决，要让这个年轻的皇帝惹皇后伤心那是绝无可能的，如果这是皇后想要的结果，恐怕再向皇帝进言进谏也是白费口舌，何必再叽叽喳喳讨个没趣！这样的“家事”还是让皇帝亲自定夺吧！但心里却很是嘀咕：以前都说秦王妃很是聪明贤惠，但是自古以来哪个皇后不为娘家着想？前车之鉴更是不少……这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大牢。

“你好自为之吧！你也知道，大难以后，咱们这个妹妹有多爱惜陛下的名声！可是看在爹的面子上，让陛下给你官做！没想到你竟然……现在又求情救你的命！”对于这个不争气的三哥，无忌也是很恼。

“妹妹她……皇后她……我对不起她……对不起爹啊……”安业抑制不住羞愧，大声哭了——对于监门将军，对于皇后的厚遇，心虚的他始终不能坦然接受，李孝常等人更是利用这个弱点在他耳边煽风点火：天下初定，皇后现在的恩遇都是做给别人看，她真的会放过你吗？长孙无忌会真的放过你？陛下一直对你的作为不耻，迫于皇后的请求才给你官做的吧……

但是长孙安业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免于一死，只是被流放到巂州……

有人密告右丞魏征私其亲戚，李世民让御史大夫温彦博调查，却什么也没发现。温彦博向他报告，“魏征虽然无私心，但刻意远避嫌疑，常常不循君臣上下之礼节，却也有可责之处。”他便让温彦博转告魏征，“身为大臣，以后应该遵循礼法、注意规矩！”

丽正殿。

当世民随口把这件事告诉昭儿，她却略有所思，“人欲自见其形，必资明镜；君欲自知其过，必待忠臣。如果大臣们均是拘泥于礼规，只会阿谀顺旨，陛下岂能明得失？”

听昭儿这么一说，世民也觉得在理，却又见她菀尔笑道，“陛下一向不拘小节，赞赏直谏之臣，今天怎么突然计较起礼数来？”

世民哑然失笑，“哈哈，李世民身边最大的明镜就是长孙昭儿！”

第二天，显德殿。

魏征特求进见，“臣听说君臣同体，应当坦诚相待。如果上上下下拘泥于礼法，不敢直言，则国之兴丧未可知，臣不敢奉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