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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场合里，只有哭才是最正常的，哭的越伤心，在形式上就越无懈可击。

唯一没哭的就剩下启明了，他不是不想哭，是实在哭不出来。

他坐在先帝的皇棺前，呜呜咽咽的抽泣了一阵，半滴眼泪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数以百计的人进来，跟死了亲爹一样向龙棺磕头。他和保宁、启金还有几个公主不断还礼。

时间一长，他对葬礼的新鲜感消退，就觉得无聊起来。

左看看，右看看，他发现保宁比自己哭的伤心，启金也是在装哭，也难怪，发生了皇家丑闻之后的启金已经被软禁起来，这次父皇的葬礼是把他拉过来出席重要场合的例外情况。

启明叹了口气，开始想晚上该吃什么。

政务院的官员进来，大哭了一阵，诉说对皇帝的敬佩，然后走了

监察院的人进来，大哭了一会儿，诉说对皇帝的四年，然后走了……

财务院的人进来，大哭了一阵儿，诉说对皇帝的哀悼，然后走了……

军务院的人进来，大哭了一阵，诉说对皇帝的哀痛，然后也走了……

皇亲国戚们拖家带口的进来，大哭大叫，诉说对皇帝的四年，然后也走了……

还有各国使节、顺民代表、封疆城主、乡绅豪族的代表……

一波波人来，一波波人走，不相同的哭法，同样的哭词，

启明楞在当场，正在他被这气氛感染，想流泪时，他听见了一个特别的哭声。

这哭声和旁人不同，别人是不顾形象的有多惨就多惨，然而这个哭声，听起来却有些掩饰不住的娇柔妩媚，甚至说，有点动人心魄。

这声音穿透了启明的脑海，在他的心田里激荡，让他的心脏如小鹿般一蹦一蹦的，他急忙从灵堂里的人群中寻找着哭声的来源

终于，他找到了

这是个女人

美丽的女人

令人惊艳的美丽女人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漂亮艳丽的女子

即使她身穿孝服，哭的梨花带雨，也不能遮掩住她芳华绝代的美丽

启明脑海只有一句话“美艳不可方物”，他本身没什么文化，字都认不得很多，但是这句文绉绉的戏词儿在他见到这个美女的刹那，却不由自主的跳了出来，

不得不说，他对自己关键时刻的文采很满意，“美艳不可方物”，唯有形容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一头如墨的黑发散在身后，她脸上未施脂粉，双眼哭的童红娜，但是眉梢眼角，却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即便是伤心的哭泣，也是美艳不可言状，略微几个颦蹙，便让人心魂不能自制。

尤其洁白的孝服在胸口处，隐隐露出白色的蕾丝内衬，从这套孝服上，完全可以看出她火辣的身材，还有她跪在地上的腿，小部分被白色的衣裳遮盖，其余的部分露在外面，令人浮想联翩，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身上的每一寸大半，让人感觉不出半点多余和累赘，仿佛她本来就应该穿成这样。

只要是在她身上的，就是世界上最美的！

她，眼睛泪汪汪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启明看着她的眼睛，以迷糊不清，瞳孔若隐若现。过了一会儿，她数疲惫了，身躯软了下来，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着，偶尔还能传来一声声的抽泣。因为过度伤心，从而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灯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那是她在哭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

启明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借口如厕，来到灵堂后头，找到一个老太监问：“她是什么人？”

老太监道：这些都是先帝的侍妾。

启明砸舌：这么多？

老太监道：先帝侍妾统计十四人，虽说东帝国的习俗……但是身为皇帝，有多一些也没什么。

启明将那个女子指给老太监看：“你看……她是谁，叫什么，也是父皇的侍妾？”

老太监道：“她啊，她闺名明黄花，是先皇最宠爱的女人之一。”

“哦，原来是这样。”启明点点头。

“不过也可怜啊，活不了几天了。”老太监感慨：真是可惜啊。

“你是说陪葬的事儿？”启明对此也知道一些旧俗。

“谁说不是呢，根据为阙王族旧俗，凡是皇室、王公在死后，除了正妻外，其余承陛下雨露的侍妾都是要陪葬的，皇帝可以私下里坏规矩，但是可不能让这些女人散播出去不利皇家的谣言。”

“怎么……怎么陪葬？”

老太监袖手望天，思索说道：“先帝的先帝驾崩时，我还是个小太监，那时候有十个侍妾为先皇陪葬，她们毕竟算是半个皇家的人，至少要留下全尸，所以方式不外乎有三种，第一，赐白绫上吊自尽，将尸体放进皇陵，第二，赐毒药自尽，也放入皇陵，最常用的方式还是关进皇陵，随着封土一起掩盖，算是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