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弹首曲子吧(1 / 2)
许梦婷很郁闷,她无精打采地坐在台阶上,靠着身后柴房的木门。耷拉着脑袋,双膝上放在一条长长的柳枝,手里无聊地撕扯上面的柳叶。
她如今的表情是沮丧外加苦闷。她来了已经好几天了,却连切菜都没做过。
不是她想要偷懒不肯做,事实上,她非常积极地想要参与到给神仙哥哥做菜当中,可是厨房里的人根本不让她动手。
经过她不懈的观察,从大家隐晦的欲言又止的眼神表情中,终于渐渐明白其中的真正原因了。
原因就是因为她进门的第一天,就得罪了一个人,一个看来无关紧要的孩子。事实上,是她小瞧了那孩子的力量,确切的说,这名唤小三子的小厮是总管的孙子。而这小孩子就靠他祖父的背景给自己撑腰。
说得更倒霉些,其实小三子也并不管看门,那一天刚好看门的人不在,小三子就义不容辞地去守了一天,而说巧不巧地是许梦婷就偏偏在那一天撞上了他,更不幸的是还大大的得罪了他。
依小三子在岳宅里混的老“资格”,根本不需要贿赂了多少人。同时做下人的,大家都看在总管的面子,本来是不大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就会传成天大的事。谁也不敢冒着得罪管事的份上,去与她亲近。
相反的,因为她是新来的,长得又不讨喜,什么重活苦活累活,总而言之就是没人愿干的活都塞给她去做,简直把她当成一个免费的,强劳力的男仆尽情使唤。
这种状况只有在见到神仙哥哥的漂亮弟弟的时候才会稍有好转。
表面上他们会当着神仙哥哥的漂亮弟弟的面上,对她充分发挥同为下人间的关爱之情,热情有加地和她抢着干活,当然都是些无比轻松的活计,比如摘个菜啦,洗个菜啦,剥个葱之类的,嘴里还要说,她是新来的,又是女孩子,我们怎么忍心让她在炉子跟前转呢。被油溅了怎么办啦?
等神仙哥哥的漂亮弟弟转身一走,脸上绽放满脸花的她们就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花朵,冷冷地指手划脚的使唤她。快去砍柴!
对,菜都运来了,你还磨蹭个什么?快去搬啊!
火不着了,赶快添柴。
她恨恨地磨牙,心里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问侯了个遍,却又无可奈何。
她沮丧极了,委屈地想,神仙哥哥一定会嫌我没用,我本想在他面前露一手,先把他的胃哄住,接着慢慢再把他人哄住,最后能随我回家。
漂亮弟弟也说神仙哥哥喜欢会做饭的女子,他万一误认为我根本就不会做饭,是不是就要撵我走呢?
这一连几天都不曾见到他。也不知道上回的那条鱼怎么样了?是不是他嫌弄得又脏又黑,就直接扔了?或者给人善吃了?神仙哥哥当时一定是出于礼貌才收下,不然为什么他执意要赶我走呢?
她扁扁嘴,明明有机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却偏偏表现不了,都怪我,得罪谁不好,得罪那个讨厌的孩子!
她偏头想了想,不然……去巴结讨好一下那个不遭人喜欢的小子?可是,我一看见那小子洋洋得意的那张小脸,就恨不得捏起拳头揍他一顿!
正当她自怨自叹,绞尽脑汁,不知如何是好时,面前出现了一双雪白的靴子。
她一愣,下意识地顺着那雪白的靴子往上看。
如今他已换了一身雪白的旗装,这身衣服能紧紧的勾勒出他欣长完美的身姿。脸部线条利落俊美,头后束发,齐额处勒着玉额环,额环上一粒蓝宝石,在蓝色宝石的衬托下,更加衬得眉似墨,目若星,美得令人震撼。
“神仙哥哥……”她嘴唇哆嗦,喃喃道。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恍若梦中。
一只修长俊秀的手伸到她的面前。
她愣愣地看着,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有些想哭。是不是神仙哥哥嫌弃她,这几天没吃上她的饭,要赶她走呢?
这么一想,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她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问:“你要赶我走吗?”
望着这张布满委屈,有点脏,被阳光晒得有些黑的小脸,岳茵晰目露诧异,自己主动找来,邀请她,她不应该一蹦多高,高兴地一把抱住自己吗?露出明亮的如朝霞一般的笑容?
他微微皱眉,怎么似乎已适应了她这不知羞耻的表达方式,居然隐隐的,隐隐地……希望她立刻冲上来,抱住自己?
他烦闷地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刚才她说我要赶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猜到了我来此之前的用意?
许梦婷低下头,郁闷地想,神仙哥哥没有立刻反驳,是不是我猜对了?她抽抽鼻子,声音闷闷的,似乎带了点哭音。“这不怪我啊?我想给你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可是他们,他们不让我动那些食物。”
岳茵晰一怔,随即哑然失笑,原来自己和她想得是两码事。
他转瞬间,轻轻叹息,真的不想骗她!她,也许只不过是一个天真烂漫,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孩子。那些不知收敛的行为举止,也可能只是一种性情,而非不知廉耻吧?
如果她能主动离开那是最好。自己就不用受内心不断挣扎的折磨,不必这么为难悲伤,不必……因为娘亲和家人做这样让人唾弃的事。
他如暗夜迷雾般的眼眸愈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