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2 / 2）

“也我留一个啊……”原本松散站开的人群突然拥挤在一起，林曜就被这些人挤在中间，因为众人的推搡而摇摇晃晃，然而白净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的烦躁，而是笑意连连，仗着个儿高，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大叔大妈们手上握着的铜板，此刻这些铜板一个个都拼命地想要挤向他。

“别急，别急，每个都有！”少年吆喝着，“放心，我这儿包子多着呢，大家不用急……”

像是喝了蜜糖，林曜两眼眯起，一脸幸福地将铜板一一接过，好生地放进自己的钱袋里，才准备打开蒸笼。

赵甫是第一个掏钱的，自然也就是第一个拿到包子的，因为林曜找不到可以装食物的袋子，便直接将蒸笼端到他面前，让他自个儿亲自来挑。

当蒸笼上面的盖子打开时，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只见那用竹篾制成的蒸笼，里面铺了一层纱布，而上面放的面食和他们以往吃的烧饼完全不一样，并不是扁平的一张饼子，而是鼓鼓的突起，像一个土包，上面还有几道褶子。

怪不得少年要称其为“包子”呢，可不就是土包形状嘛。

可让他们震惊的不是它们的形状，而是这些包子个个洁白如雪，便是和这地上未融化的冬雪相比，也不知哪个要白上几分。

这、这是一个铜板能买得了的？

便是小有身价的赵甫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少年口中的包子竟是如此珍贵之物，那洁白如雪的面皮定然是拿上好的精米磨制成粉而制成。

而上好的精米向来都是贵人们享用的，庶民一天能喝到一碗麦粥便算是极其有福气的了。

如今世道艰难，粮食更成了极其珍贵之物，便是那些世家大族的贵人们，怕是也不一定能吃上这样上好的精米。

可如今，他们却凭借一个铜板就可以尝尝自己从未尝过的味道。

不少庶民眼眶发红，他们也不懂为何自己要如此，明明是他们占了大便宜，应当高兴才是，可胸膛里激荡的情绪却无论怎样也平复不下来。

这一个铜板花得值！

林曜完全不懂这些人的心情，他看着这些人在他打开盖子后突然就神情一遍，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担心他们想反悔，赶紧将蒸笼端到赵甫面前，示意他赶紧拿包子。

既然铜板到了他的手，可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在少年“恶狠狠”的目光下，赵甫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伸向那洁白无瑕的吃食，眼里有泪，他不过是一个小世家的庶出旁孽罢了，连家族都不肯承认他的身份，他原以为他这辈子大抵也就像这些城门外的庶民一样，无法触碰到属于贵族的东西，可他眼前的这块烧饼远比幼时在嫡兄院子里看到的糕点要珍贵。

当掌心握住包子时，赵甫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软，不禁露出笑来，合该如此，这松软的触感哪里是硬邦邦的烧饼可以相比的。

林曜看着眼前这些又惊又喜的土著，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读懂这颗蓝星上的人类在想什么，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捧着包子却不吃，然后还非要加钱再买。

能多赚点钱他是很高兴，可既然买了为什么不吃？

林曜有些忧心，“那个……这包子冷了口感就不好了……”

众人默默点头，像是听见他的提示，可仍没有将其入口的打算。

林曜挠挠头，行叭，既然你们非要将香喷喷的包子买去当观赏物，他也没什么意见。他可是已经提醒过他们的，即便包子冷了不好吃也是绝不可以退货的！

少年在心里盘算着，下次过来还是要带一个牌子，写上“一旦售出，概不退货”更保险些。

众人围堵在少年附近，将包子捧在怀里，各有心思，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城门，正有一辆马车从城中缓缓而来。

驾车的老者见前方的人聚在一起，面上出现迟疑，驾车的速度缓停下来。

“福伯，是发什么了吗？”说话声恰似流水击石，清越冷彻，从车厢传来。

老者低头禀报道，“公子，前方庶民将咱们的路挡住了。”

修长如玉的手指将帘子掀起，探出一张面目清雅的俊颜，目光淡淡扫过前方之人，最后停留在与其相隔一段距离的白色屋宇上，眼睛眯起。

形状怪异，竟以几根支柱便可以凌空而起，当真有能工巧匠能造出这样的屋宇吗？